是呢,阿豪無罪釋放,唯一可行的理由是那人肯定不是柳輕雲,如果真是柳輕雲,不要說雲武帝會把他千刀萬剮,自己這一關他就過不去。阿豪猶猶豫豫地說道:“那女子的身形與體高倒是與那個柳主子相象,並且,她進門就說找莫老師,與那位柳主子的口氣竟是一個模樣,所以我才認為是柳主子,被抓之後,那些人一不審來二不問,也並未讓我吃什麼大的苦頭,隻是關了一個月。前天才把我放出來的,臨出來時,我還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牢頭,我這算是無罪釋放嗎?那牢頭說,你持凶器傷人,傷的不重,按大蒼國的刑律,拘禁一個月,罰銀十兩。拘禁時間已經夠了,罰銀也早有人替你掏了,如今刑滿釋放,不過,年輕人,聽我老人家一句話,不管你以前是何種身份,是哪國人,到這裏來了,就安安分分的居家過日子吧,這次有人替你說話,苦主亦未曾追究,設若苦主一直追究下來,隻怕你這罪是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到時候可是脫不清的麻煩呢。非但如此,如果弄個充軍發配,這後半輩子豈不就完了嗎?”
聽到這裏,莫月葵煩躁的心終於稍得安頓,沉著臉繼續問道:“那你現在可有後悔?”“連累了公主和大家,阿豪我真的有愧!”
阿豪許是真的有了悔過之意,挺大的個子,似個孩子般的手足無措的站在莫月葵麵前,低頭不敢看她一眼。“嗯,回頭過了年,等小乖稍大一些,便把你們的婚事給辦了,此前此後,希望你記得自己是個有家室的男人了,以後你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再不是一個人吃飽了一家子不餓,行事也應該多動動腦筋了。”
阿豪心思一動,雖然他早便把供養莫月葵這幾個人當成了自己的責任,但是,真正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有流著自己血液的孩子,眼底泛起了一重亮光,不禁抬頭與莫月葵對視一眼。莫月葵看他終於不再抱有敵視心裏,輕輕歎息一聲,“我以後不再是什麼東蒙的公主,你也不再是什麼東蒙的勇士,我們如今是大蒼國的子民。我希望你記得一點,我們如今做了大蒼國的子民,就要忠於這裏的法律,安安心心的做百姓,做生意賺錢,繁衍後代,生生息息!”
說到繁衍後代,莫月葵感覺自己的肚子猛然一動,似是被孩子重重的踢了一腳,心裏一喜,這都五個月了,終於清晰的感覺到了孩子的強大動靜,臉上浮出一抹笑,用手撫了撫自己,頭亦未抬的對向阿豪說道:“下去做事吧,該來的總會來的!”
是啊,該來的總會來的,後邊這句話,不知是對阿豪說的,還是對自己肚子中的孩子講的。阿豪出門時,掀起了一股冷風,稍後屋子內又恢複了靜寂。
莫月葵是真的累了,一個孕婦挺著個大肚子,連日來吃不好喝不好的奔波,能不累人嗎?將身上的鬥蓬扯下來,隨隨便便的往床前椅子上一扔,身子一鬆懈,兩手抱頭,整個人倒在了床上。莫月葵是個很會享受的女人,原本這床是按照席夢思設計的,這麼些日子沒有睡這般鬆軟的大床,當真還有幾分想念了呢!
可自己抱著頭的雙手,似乎觸碰到了某個硬物,眉頭稍擰,將那硬物取來觀看,瑩潤的物飾呈現眼前,莫月葵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這分明是自己當初盤下這家店鋪時當掉的那塊葵花型的玉飾,隻是,這東西如何平白無故的跑到了自己的枕頭底下了呢?眼珠一轉,趕忙打開自己床邊的一個小匣子,哪裏還有當初那張當輔的當票?
手裏捧著空蕩蕩的匣子,兩眼便有些呆滯。忽然而響的房門,驚了莫月葵一跳,手中的匣子猝然墜地,兩道滾燙的眸光直射她如今除了外衣,分明鼓起的肚腹。
“你怎麼來了?郡王爺這可是私闖民宅啊!”一聲輕笑,似是從天邊傳來,甚至還帶有著霞彩的味道,終於從百般震驚中回過神來的薛濤上前緊走兩步,半跪在莫月葵的麵前,一隻略帶涼意的大手輕撫上她的肚腹,十分懊悔地說道:“早知你懷了身孕,本王應該親自去接。其實當初本王並非不想親自去接,隻是,依你的脾性,定不會乖乖的跟隨本王回轉。”
“所以你就設下了這樣的一個計策,讓我自投羅網!”
“倒還不算十分的笨,比銘兒形容的聰明了一些。是啊,當初你不辭而別,本王心急如焚,可即便是梅海都想象不到你們可能要去的地方,畢竟,你們在東蒙的關係和人脈,我們都是不了解的。小乖和阿豪肯定知道你們的行蹤,隻是,他們又豈會聽從我們的吩咐?”
“於是,你便設下了一計,讓原本就對大蒼國不滿的阿豪,和少不更事的小乖主動鑽進了你所設下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