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通信,無法通話,仿佛被隔絕在兩個世界裏,這份煎熬你有過嗎?這份煎熬你能理解嗎?
……我知道,即使有地址,這也是一封無法寄出的信,但我還是寫了……
席慕風將信小心地疊好,塞進信封裏,在信封上標上了“給我最親愛的凱西”和“No.1”的字樣。寫好了之後,席慕風一直拿著那封信,眼睛盯著“凱西”兩個字,目不轉睛地看著……
八月下旬的某一天,一輛轎車在英國駐波士頓領事館的大門前停下,凱西和查爾斯剛下車,領事館的工作人員早迎出來了。
乘電梯上樓,剛進查爾斯的房間,多麗絲便將凱西緊緊地擁在懷裏。
凱西放開多麗絲,看看她的肚子,笑道,“我的侄子長大了許多。”
三人都開心地笑了。
多麗絲端詳著凱西說,“你黑了些。凱西!看來非洲的烈日真是名不虛傳呐!”
“我還健壯了呢!”凱西說著雙臂一用勁,做了個秀肌肉的動作,逗得查爾斯夫婦開懷大笑,凱西自己也笑了。
查爾斯提議先去看看凱西的臥室。凱西點點頭,本能地扶著多麗絲。這一細微的動作讓查爾斯夫婦很感動。
多麗絲一笑,“不用。還沒有到要攙扶的地步。”
推開臥室的門,查爾斯放下手裏的行李,問凱西,“怎麼樣?”
凱西掃了一眼室內,她明白哥哥嫂子是多麼用心地布置了這間臥室。
凱西走到床邊,摸了摸床上的一隻比人都長的灰熊娃娃。凱西晚上抱著娃娃睡覺就睡得比較踏實,但她不喜歡抱抱枕。
凱西回頭看著哥哥嫂嫂,感動而真誠地說,“謝謝。”
深夜,凱西進了自己的臥室,關好門,然後從包裏翻出一個精致的相框,那是席慕宇背著小凱西的照片。
仔細看著照片裏的席慕宇,懷著痛痛的思念,用手觸摸著席慕宇青春的笑臉,憂傷地自言自語,“哥哥!凱西回來了。我該怎麼辦?我可以去找你嗎?”
臥室裏一片漆黑,凱西雙腿夾著灰熊,已經甜甜地睡去,但手裏還拿著照片。
清晨,查爾斯來叫凱西吃早點,敲了幾下臥室的門,聽見凱西高聲叫了句“請進。”才推門而入。
臥室裏沒有人,衛生間裏傳出流水聲。
“晚上睡得怎麼樣?我的凱西。”查爾斯對著衛生間高叫道。
“很好。”凱西高聲回答。
“早餐已經好了。”查爾斯大聲說。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凱西大樹回答。
查爾斯轉身欲走,忽見枕邊的精致相框,一看,呆了……
聽到衛生間開門的聲音,查爾斯驚愕地回頭,看向凱西。
見到哥哥的表情,看見他手中的照片,凱西一瞬間懊悔自己太大意。但轉念一想,也許是好事。
“幹嘛這麼驚訝?”凱西說完,一笑,“這就是八年前那個哥哥。”
“你知道他是誰嗎?”
凱西裝糊塗,故意瞪大了迷惑的眼睛。
“就是最近認識的弗朗西斯?席先生。”查爾斯很興奮,“你們有見麵了嗎?”
“沒有。”
“啊……”查爾斯異常興奮。
凱西立即打斷了哥哥的話,“不要。我不想見他。”
查爾斯又是一驚,無法理解地問,“為什麼?”
“他根本不記得有我的存在,我為什麼要去見他。哥哥!我警告你,絕對不允許在他麵前提到我。也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我是你妹妹。”
查爾斯放下照片,用手撥了一下凱西的麵頰,取笑道,“你也太小氣了吧?”
凱西嗯了一聲,扭動著身體,蹭著查爾斯的身體,撒著嬌。
“好好好!”查爾斯立即舉了白旗,“但是,他是特納叔叔的弟子。”
“那樣也沒辦法。但是你不準先說。”
“好——!我知道了。”查爾斯總是拿妹妹沒轍。
凱西露出了滿意的笑。
哈佛大學教學醫院。
早晨,醫生和護士紛紛來到自己的崗位。
在神經外科的長廊裏,席慕宇正匆匆走過來,一路上與醫生和護士們打著招呼,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後,將公事包放進辦公桌的抽屜裏,然後到更衣室裏換上了製服,隨著其他的醫生一起來到科室會議室。
不一會兒,特納教授和幾名教授也進來了。特納教授在主持的位置上坐下——每天早上的例會開始了。
會議結束之後,特納教授等教授和醫生魚貫走出會議室。
席慕宇便開始查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