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宴會廳很吵,凉葉聽著雜亂的聲音,閉著眼睛任由化妝師在她臉上胡作非為。
這一身婚紗纏得她透不過氣來,心情也越發煩躁。
也對,畢竟原本不是屬於自己的婚紗,怎麼穿都不合身。
今天有一場婚禮在這裏舉行,可悲的是,她本不該是這場婚禮的新娘。原本該穿上這身婚紗的人已經坐上飛機不知道去哪裏逍遙了。
梁祁生在一旁氣得發抖,李慧文在旁邊安慰著,兩人的聲音不大,凉葉也懶得聽。
她到現在都還有些詫異,自己竟然聽了母親的話,代替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來嫁給這個花花公子。
雖然那個人並不壞,但她也不愛。
“你這不胡鬧嗎?你讓阿涼怎麼辦?一會兒讓紀家怎麼看?”梁祁生仍沒有消氣,李慧文隻好拉住丈夫,又看了看女兒,“祁生,沒關係,阿涼願意為小雨承擔的。對吧,阿涼?”
她後一句是對著凉葉說的,凉葉沒有回答。
有時候她也在懷疑,麵前這個人是不是自己的親媽。
吵鬧聲沒一會兒就消沉了,兩人出去迎接賓客了,凉葉就閉著眼睛小憩了一會兒,外麵就有人來提醒她婚禮即將開始。
蕾絲蓋頭蓋上的那一刻,她終於睜開了眼睛。
一直到婚禮現場,她始終保持一顆平靜的心,很多事情既然無法改變,那就順其自然吧。
她一直是這樣的心態,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看到遠處站著的那隻幼虎。
不對,是隻青年虎。
尚未褪去兩分稚嫩,卻有了比同齡人較為沉著的性子,而且微揚的頭顱似乎是在傲視群雄,即便是在這樣的場合裏,也要展現出他超乎常人的掌控力。
她以前看紀嶽南都是什麼動物來著?
溫順的鹿。
伴隨著掌聲和音樂聲,她踏著紅毯,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這才看清了站在眼前的人,竟然不是紀嶽南,而是……
“紀嶽西?”
凉葉驚訝,在台上就忍不住念出了聲。
麵前的紀嶽西一身白色的西裝,頭發用發膠疏得很整齊,凸顯出他高挺的鼻梁,可他臉色卻不太好,緊皺著眉頭,看著她好像非常不滿,倒是沒什麼驚訝的表情。
周圍掌聲不斷,凉葉也隻驚訝了那麼一下便恢複了平靜,跟著念完那些冠冕堂皇的誓詞,主婚人緊接著說,“新郎,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凉葉陡然一驚,原本平淡毫無波瀾的眸子顫動了一下,緊張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雖然紀嶽西比紀嶽南的名聲要好很多,但也不至於讓她就這麼輕易地貢獻自己的初吻吧?
紀嶽西還是冷著臉,一隻手已經爬上了她的臉頰。隻不過,他特意拉了頭紗當著,眉間的紋路又加深了好幾個度,好像挺抗拒這次觸碰的。
凉葉臉頰跟著顫抖了一下,卻聽到紀嶽西冷聲說,“你以為我會真的親你?”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唇隔著頭紗被他的指腹捂住,她看著逼近的薄唇,親在了他自己的指甲殼上。
好吧,正好逃過一劫。
她放鬆地虛著眼睛,看到一個老虎頭湊近了她,嚇得往後連退了好幾步,高跟鞋踩到了婚紗,身體失重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