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大結局(1 / 3)

此一生當中,最恨其一是旁人相憐,其二便是威脅迫使。故作不去看沈彥,李璿美狠狠心:“自然。”

本還想加注一句,這是你們的家事,不是我的決定便可化腐朽為神奇。以為這樣便可徹底斷卻張培紅的奢想妄圖。誰料,李璿美徹底忘記了,自己是言語派,而多年前的張培紅就是實實在在的行動派。

這世間的定數,注定了一物降一物,總有些吃定了另一些。如同李璿美之於景朝陽沈彥,如同張培紅之於李璿美。

沈夫人隻再次一揚手間,便使女人下意識閃避,唯恐掛弄花了麵上精膩的妝容,以為張培紅又如當年大鬧鄭市文化大樓那般動手掌摑。

卻不料,此一次她並不曾朝女人發力,李璿美定睛一看,竟是沈彥鬼使神差地越來越遠。如同這些年來,每個夢到他的夜晚一般,未曾牽到手,問他好不好,便已飄遠。

三人腳邊便是一截斜長的安全樓梯。一節一節,轉折曲線承上啟下,似人生九曲八折盤旋著。

回過神來的李璿美惶恐驚然心疼間,拚力猛扒開張培紅,雖同為女人卻如山一般的阻擋,上前救助那輛載著男人如過山車一般衝鋒陷陣,風馳電掣踉蹌墮下的輪椅。

這便是沈彥同李璿美的人生際遇嗎,每每登到一定高處,便會被命運推搡著無奈跌落?如此宿命般的注定,沒有憑借無以自救般的悲哀。

從來不知身手居然也可以這般敏捷,如同一道兒閃電與另一道閃電風擎雷電於空中交彙,李璿美跌倒在地,方伸手拉住了輪椅的輪子。幾根手指就此絞了進去,幸而椅身呈下滑墜的趨勢,輪子並未充分轉動起來。否則即便不被絞斷手指,也會骨折的吧。

一霎那間,隻覺得身心手指劇痛,又以心尤為甚之。然,李璿美並未鬆手,仍死死拽住輪椅,幻象中仿佛當年於澳門威尼斯人酒店,沈彥第一次拉起女人的手,為她戴上那塊兒手表。

原來,手表的價值從來都不是表的本身,而是時去針飛,逝去的那些往日時光才價值不菲,難以複製,最珍貴。而女人唯有以今日這等壯烈的舉動,方可再續前緣。

未料及,輪椅彎彎扭扭歪歪拉緊了,反作用力之下,男人卻一頭向下栽去。

一個鯉魚打挺,慌忙自地上起,鬆開輪椅,李璿美撲向沈彥,想要以身相護。如同從前他的每一次相助相互指教引路般義無反顧。

背向樓梯一端的張培紅,李璿美緊緊以身護著男人。輪椅於一拉一鬆間,跌宕下來,死硬的一下,砸在女人後背身上。

眼前一黑,連人帶椅撲倒在地,卻仍不忘低頭相看是否傷及沈彥···

於意念中將疼痛拋卻腦後,李璿美竟然生出幾分慚愧。今日,大概是她第一次毫不計較得失為沈彥的一次。且還是他永遠不可能知道,無知無覺的一次。

眼前記憶閃回,如幻燈片般清晰···

曾經以為,放開一段喜憂參半,痛比樂更甚的情事,不過是鬆開手掌心一把可以化為雲錦的空風雨露。卻原來,在人生的長河中,最後剩下於記憶當中的那些人,才是最好的最愛。

這些年來,為著目標,從來不曾鬆懈。

人有時需要舍棄,好吃的東西於身體無益,便可舍了去。

舍棄必得舍棄的,背負該背負的,此一項,向來都是天賜李璿美與生異稟。

即便起初所有人都不理解,亦或者所有人都理解的時候,最想他理解你的那個人,卻不理解。

還有那些於過程中,毫不猶疑拋舍了的,到劇終結果落幕時,卻突然很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