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檢查了一下這裏能用的藥材和器具,軍營條件雖然艱苦,但是好在藥材齊全,該有的東西都有。他挑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在火上烤過,對著南宮寒傷口旁邊的位置,準確地切下去……
傷口被劃成一個三角形,咕咕的鮮血從傷口冒出來,染紅了老東的雙手。老東看向一直怔怔失神的夏憶安,讓她過來幫忙。
“用銀針給他止血,我要拔箭了。”
“師傅,他的內傷出血在心口旁邊,我沒有把握。”夏憶安垂下頭陳述道。
老東雙目鎮定地鼓勵她,“試一試。”
玄獵看著屋內昏暗,又讓人拿來幾盞燈,橘色的火光將人影拉得很長,夏憶安屏住呼吸在南宮寒的幾處穴位紮針,心頭湧上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任督二脈被打通了,她憑借感覺施針越來越得心應手,老東在一旁看著不住地點頭。
半柱香過去,傷口處流出的血越來越少了,老東一手按住南宮寒左肩,一手握住箭柄,猛地發力,一支帶血的肩頭被拔了出來,床上的男人痛得哼了一聲,又暈死過去了。
“快,止血的藥!”
夏憶安遞過一隻黑乎乎的藥瓶,老東剛要接,玄獵立馬把軍中上好的金瘡藥遞過來:“這是最好的金瘡藥,用這個。”
“哼!”老東不屑地哼了一聲,依舊拿起夏憶安手裏的藥瓶,將黑乎乎的藥粉灑到傷口上,藥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入血肉。
玄獵被梗了一下,這老頭居然看不上他的藥。
老東對夏憶安說:“你的繡工應該不比梅梅差了吧,給他縫針吧。”
“什麼?”玄獵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怪老頭,“用線縫傷口?那線豈不是會跟肉長在一起?”
這回,連夏憶安也不得不鄙視他,“隻是暫時縫合,等傷口愈合再拆下來就可以了,你沒見過嗎?”
她從藥箱裏找來針線,借著火光穿針引線。玄獵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刀劍刺身都不怕,可是一想到那細細的線在皮膚上穿來刺去,他就覺得頭皮發麻,這簡直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比殺了他還難受。
夏憶安動手了,纖細的手指捏著針扯出長長的直線,她每扯一下,在場將士的心就抖一下,他們聽著聲音都覺得腿軟,可是這個女的居然還敢動手,她嘴角的嘲笑讓人覺得比來自地獄索命的羅刹還凶殘。
她像繡花一樣在南宮寒的胸口上琢磨怎麼下針,繡完了還撇撇嘴說:“還是不夠好看。”
哎我去!姑娘你能不能正常點,你手底下躺著的可不是繡花布,是人啊!
玄獵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在心裏替自家王爺擔憂,夏姑娘怎麼變得這麼殘忍了,她到底經曆了什麼?不知道王爺以後能不能征服她?
老東寫了兩張方子交給玄獵,又把自己非常寶貝的三隻藥瓶給他,叮囑道:“藥方兩張,一張是煎服,一張是泡洗,上麵都寫明了。這三瓶藥要錯開時間吃,黑色的呢要太陽出來之前吃,黃色的是太陽出來之後吃,紅色的是太陽出來沒出來都要吃,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