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樂眨巴著那雙大眼睛，愣愣地看著安曉意，仿佛沒有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看著兒子一頭霧水的表情，安曉意咬了咬唇，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微笑。
“小樂，對不起……”
“媽媽，你在說什麼呀？”
還沒等安曉意說完，小樂突然出聲打斷了她，黑葡萄似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著滿麵憔悴的安曉意，裏麵閃著兩簇小小的光，好像兩團燃燒的火苗，將他的麵龐照成了一朵太陽花。
“爸爸怎麼會不來呢！他答應我們了呀！”
安曉意看著眼神清澈的兒子，一時間語塞。
是啊，小樂全心全意地相信著自己的父親會來參加這個早就約好的運動會，但現實的情況……
“媽媽，爸爸一定路上遇到什麼事情了，我們再等等他好不好？”
小樂眨巴著大眼睛，懇求地看著安曉意，小臉紅撲撲的，像是清晨剛剛綻放的花苞，還帶著露水的香氣。
安曉意幾乎就要點頭答應他了的時候，身邊突然插進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曉意姐，不如……我來代替許總？”
安曉意抬起頭，看到脫下了保育服的季衍風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她直起腰，看著精致的男孩微笑著跟她擺了擺手。
“反正，我冒充一下，體育老師那邊應該也不會追究，最重要的還是讓小樂開心對吧。”
安曉意還沒出聲，清脆的童音就響了起來，帶著滿滿的不屑。
“憑什麼要你來冒充！”
安曉意低下頭，看著一向彬彬有禮的兒子像隻小獸一樣轉過身，用他小小的身軀擋在自己的麵前，整個人渾身上下充滿著戒備的感覺。
“我才不需要你呢！我有爸爸！你走開！”
季衍風愣住了，看著眼前這個原本乖順的小男孩衝著自己齜牙咧嘴，像隻乳臭未幹的小老虎，卻拚盡全力守護著自己的領地，不允許別人侵犯一步。
他舉起雙手，倒退了兩步，笑容卻沒有絲毫變化。
“你不是一直想拿到紅花麼，我可以幫你的忙……”
“走開！”
小老虎奶凶奶凶的樣子像是毛都要豎起來了。
安曉意伸手拍了拍兒子的後背，安撫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
“小樂乖，媽媽沒想找別人來代替你爸爸。他如果真的來不了……”
“不會的！”
小樂突然回過頭，葡萄似的眼睛裏浮起了一層水汽，看著就要結成淚珠滾落下來，他卻倔強地抬高了頭，硬生生地想把眼淚憋回去。
“爸爸答應過我！他一定會來的！”
不管他多麼用力，聲音裏還是帶上了哭腔。
安曉意望著這樣的兒子，心髒就就像是被一隻手拉扯著狠狠地攪碎了一般，疼得說不出話來。
此時，大喇叭裏傳出了裁判的聲音。
“請還未就位的學生家長們趕緊就位，我們三人競走比賽還有五分鍾就要開始了……”
季衍風看著對視的母子二人，想到自己的目的，咬了咬牙，又走到他們的麵前，試圖勸說安曉意接受自己的提議。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真的要棄賽麼？”
安曉意平靜地回視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就算要放棄比賽，我也不想小樂不開心。”
季衍風還想張口再說些什麼，卻被小樂一陣歡呼聲打斷了要說的話。
“爸爸！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