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比懷念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兒,那個溫柔可人的女孩兒,當她真的變得和從前一樣了的時候他才知道,他是真的失去她了。
南靈見他隻是沉默著,定定地望著她,便歉意地說:“對不起,穆先生,我剛才見到你的時候沒有想起你。我現在是越久遠以前的事情反倒記得越清楚,小時候和飛鴻哥哥一起度過的童年,我記得異常清晰。至於其它的事情嘛,我想,既然忘記了,應該也不重要吧,也沒勉強自己去回想。結果漸漸地,記性好像變得越變越糟糕了。”
穆一楊很想說:“不是的,其實都是很重要的事,對我來說。”
兩人從相遇、相識、相知、相戀,到相離,其實也才幾個年頭而已,卻感覺比他之前的二十幾年都要更飽滿、完整。
南靈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驚喜,兩人從執手相看到跳著跳著就曲終人散,現在能這樣安穩地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說說話,也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事了。
穆一楊站起身來,走過去蹲在南靈麵前,抬頭望著她懵懂的雙眼,十分誠摯地說:“對不起,我真誠地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傷害了你,仍不自知,不是因為我,你不會承受那麼多痛苦,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做出那些傻事來。現在,你和飛鴻哥都這樣了,就算我再愛你也不能不放手了。協議我已經簽好了字,專門給你送來的。其實這都是借口罷了,我是想來看看你和小王子,你在這裏挺好的,沒有煩惱,沒有憂愁,笑容明媚。如果你允許的話,我以後還想來看你,可以嗎?”
南靈低頭望著他漂亮的眉眼,仔細聽著他虔誠的話語,可她一時梳理不出話裏的緣由和因果,隻好回答她現在能回答的那一部分。
她客氣地說:“您要來玩的話我很歡迎,這裏的春天很漂亮,到處都是鮮花似錦。您喜歡爬山嗎?我可以帶您去摘野生的香蕉。”
穆一楊很想說:“我喜歡和你在一起,不管是爬山還是滑雪,都很好。”
可是他不想唐突了她,隻說:“我喜歡一切戶外活動,請你一定要帶我去啊。”
穆一楊說完就牽了她的手站起來,兩人走到柵欄邊,他望著對麵的庭院說:“那些花,你都認識嗎?”
對麵那棟房子裏,住著一對年邁的瑞士夫婦,老太太特別會種花,每天一大早就開始在後花園裏忙碌地工作著,她將鮮花種在庭院裏的角角落落,甚至連後門的門柱之上都纏繞著一蓬紫色的花朵,南靈趕巧不認識那種花,隻覺得它盛開的樣子像極了漫天的星辰。
那是什麼花,當然不重要,重要的是,穆一楊想就這樣,在她身邊,哪怕隻是陪著她看一會兒花。
南靈語音柔和地向他介紹自己認識的那些花,他站在那裏靜靜聆聽,終於深切領悟,什麼是歲月靜好,現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