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楓搖搖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七月,邊境傳來消息,說蘇燁勝了鄒陵,如今正在回京的路上。
慕容楓聽後,隻覺得更是焦慮。
這些日子總有人彈劾慕容楓,說她大逆不道,禍國殃民,情願放了皇上,在這個時候蘇燁回京了,他若回京,隻怕盛野的處境更是為難,皇位隻有一個,是還給盛野,還是交給蘇燁……
就在這時,青兒慌慌張張的到了昭陽殿,她忘了對慕容楓行禮,隻是驚慌失措的道了聲:“娘娘,出大事了。”
“什麼?”慕容楓瞧著青兒的樣子,隻覺得是有不好,她便一步從床上做了起來,卻引得腹中有幾分疼痛。
青兒結結巴巴的說:“皇上,駕崩了。”
“啊。”就在這個時候,慕容楓隻覺得腹中更是如刀絞一般,疼痛萬分,青兒急忙扶住了她,她慌忙起身說:“在長樂宮麼?”
“是。”
“快帶我去。”
步攆在長樂宮停下,慕容楓急忙朝著宮裏走去,隻見此處已經聚集了許多大臣,有刑部的,有大理寺的,也有掖庭局的。
慕容楓走到其中,眾官員都對著他行禮。
慕容楓看去,隻見盛野正躺在地上,眼睛鼻腔都流出了鮮血,觸目驚心。
慕容楓隻看了一眼,便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問了句:“怎麼回事?”
刑部尚書張尚對著慕容楓拱手行禮,隨即道了聲:“回稟娘娘,皇上中了毒,劇毒成性,害了他的性命。”
又是毒,這宮中已經有數位皇帝死於毒之手。
慕容楓問道:“何人所為,大人可有懷疑麼?”
張尚略微思索了一下,才道了聲:“小廝們說,今日皇上隻用了早膳,小人們檢查了早膳,毒正是在早膳之中。”
“誰送來的。”
“小人不敢說。”
慕容楓眉頭一皺:“有什麼不敢說,隻說便是。”
張尚有幾分顧慮的道了聲:“您身邊的女史淺雪。”
“嗡。”慕容楓隻覺得腦中忽然一陣嗡鳴,幾欲站立不穩,青兒急忙扶住了她,張尚為難的說:“她是娘娘身邊的人,不知能否……”
慕容楓微微閉目,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低的道了聲:“大人秉公辦事,何必問我。”
“是。”張尚得到慕容楓的許可,便對著身後的人道了聲:“關押淺雪,等候監審。”
慕容楓心中忽然層層涼意襲來,淺雪,是你做的麼?
非要如此做麼……
這個案子幾乎沒什麼難處,證據確鑿,在淺雪的房中也搜出了毒藥,淺雪隨即招認,正是她害了皇上,原因是她在進宮前,曾有個妹妹被先帝所殺,她留在慕容楓身邊,就是要替她的妹子報仇。
此案了解,淺雪弑君,淩遲處死。
張尚將在淺雪房中搜到的那瓶毒藥呈給了慕容楓,慕容楓拿著那瓶毒藥看了半晌,忽然腦中一陣紛亂,竟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如此坐著。
腹中愈來愈是疼痛,她卻什麼都不顧了,此刻隻是朝著掖庭而去。
陰暗的牢房,慕容楓再熟悉不過。
淺雪坐在牢房之中,發髻稍有一絲淩亂,麵容看去很是平和,身處如此之地,尚能泰然處之。
她看到慕容楓,便慢慢站起了身,然後嘴角上揚,笑的很是端莊。
慕容楓大抵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笑意,她歎了口氣,對著牢頭說:“將門打開。”
牢頭有些顧慮的說:“太後,這罪人前日才傷了您,若是現在開門,難保她不再次行凶。”
慕容楓朝著他看了一眼,兩隻眼睛宛如尖刀一般。
她厲聲喝道:“她若真殺了我,那是我的造化,怨不得你,開門。”
“是,是。”牢頭說了句,然後慢吞吞的打開了勞門。
慕容楓說:“出去,沒有哀家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是。”牢頭說了句,他們便都走了去。
空檔的牢房,隻剩了慕容楓和淺雪兩個人。
慕容楓步步走進了牢房之中,淺雪笑得愈發明朗,慕容楓看的清楚,燭火之下,淺雪的笑中分明有幾滴淚花。
一步,兩步,三步,慕容楓終於站在了淺雪的麵前。
淺雪恭敬的跪在了慕容楓的麵前,然後磕了三個頭。
慕容楓歎了一聲,也便跪在了淺雪的麵前。
淺雪低低的問道:“娘娘的傷好些了嗎?”
慕容楓忽然有些暴怒,她怒喝道:“淺雪,你是我的丫鬟,你做什麼事,都不和我稟告嗎?你平日裏便慣會擅自做主,如今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兩位皇帝都弑在了你的手中?你真是大昭朝的第一罪人。”
淺雪聽著慕容楓的話,並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答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