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突如其來的一切，狐九有些走神，笑得溫柔，“其實我可以躲過。”在被撲倒之際下意識護在我腰間的手移置我腦後，很輕柔地撫摸了幾下，聲音有些觸動，“謝謝。”
“麻煩扶我起來一下。”很輕的聲音在他懷裏響起，實在有些丟臉。
輕笑在頭頂響起，動作倒是配合，將我攔腰抱起，確定我站好後手依舊是虛扶狀態以防我摔倒。
低聲讓狐九把珠子給我，轉而問向骨女：“你想要這個。”
骨女抬頭看來，並未說話，隻是那雙牢牢盯著珠子的眼睛出賣了自己。
“既然不想要那我就毀了。”話雖如此，手上卻沒用力。
“別！”她慌張地注視我的動作。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將珠子玩弄於指尖，“若你答應骨女一族從今往後安分守己，我便將這顆跟你性命掛鉤的珠子完好無損的交給你，如何？”
“嗬，嗬嗬，哈哈哈！”骨女捂著受傷的胸口冷笑，“你可知人類的身體對我們的重要性？這顆珠子隻是維持我們骨女一族的命脈，真正讓我們重生換代的是人類的真氣和身體。”冷眼一笑，“這個社會弱肉強食，他們貪圖美色，死了活該！”
對她的嘲諷全然無視，笑得坦然：“這一點我可以幫你。”
骨女看我的眼神多了點疑惑：“人類一直痛恨妖界，你竟然這麼幫他們？”
“這是我的世界觀，與對象是否是人類無關。”我靜靜看著她，“你隻需要告訴我，這筆交易你是答應還是不應。”
她有些動搖，她被自己的力量打傷，已無力再繼續，以現在的處境，若對方真想置她於死地，她連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有些試探地問道：“你要怎麼幫我？”
“獨花鬱香蘭。”說了句似乎跟答案無關緊要的話。攤開手掌，光暈微現，一朵長得像繈褓裏的小孩的花出現，花朵緩緩浮於空中，移向骨女。骨女遲疑地伸出手接住，仔細打量手中的鬱香蘭。
“你們想要的轉生軀殼，這朵花可以代替，花的生命力你們該知道，雖短暫卻很強大，裏麵的能量足夠你們轉世重生。”
“天上不會掉餡餅，你將這麼厲害的東西給我，我可不會像人類一樣蠢，有什麼對我骨女一族的索取，你直接說。”一身白骨看不出什麼表情，但語氣足以聽出冷嘲。
“要求我已經提過。”忽然一笑，“忘了介紹，我開了家花店，我是位商人，若你一定要讓我索取些什麼，那就拿等價的東西來換吧。”指尖向回微收，仿佛知道她想要說什麼，“若是沒有等價的東西，那就把這個人情欠下，帶我需要時，我自會來骨女一族討回。”
骨女神色難辨：“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那樣不用你付出什麼，我骨女一族也再不能為非作歹。”
笑而答之：“妖何苦為難妖？物競天擇，我不是天，也與你無仇，更不會隨意取之性命，我隻是個商人。”
“你……”她欲言又止，白骨上傷痕累累，盡顯淒涼。
禮貌地朝她微微行禮：“忘了自我介紹，大家都叫我小妖。”
“原來你就是小妖……”微有驚訝，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那小妖就在半生花店裏等著你的交換物，若是沒有，小妖便將這份情記在賬上，日後來取。”手腕輕轉，手臂輕揮，“每年春季是靈魂入住之時，每年花季是重生轉世之日。”
她看著手中的鬱香蘭：“這花……”這花長得確實很奇妙，花瓣構成的形狀好似繈褓裏孕育的新生兒。
她的態度已經告訴我自己的選擇，我將珠子扔給她，她恐慌砸碎，趕忙接住，小心翼翼地打量片刻後放入懷裏。
“若哪日花凋再無生長之意，請到半生癮找我。”聲音很輕，在安靜的環境下略顯空靈。
“半生癮在哪兒？”
“等到花再無生計，你便會知道。”忽然想起什麼，“對了，這花需要跟那顆珠子一起養。”
見她有些迷茫，補充道：“珠子裏的金魚草需要生命體，鬱香蘭的生長需要生命力，他們相互依存，再好不過。”
廟外重新下起了小雨，隻是雷電不知在何時離去，狂風悄退，沒有突如其來的暴雨，散盡了燥熱不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