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仙氣縈繞的幽幽湖水中,一位女子剛出水裹衣,冰肌玉膚,滑膩似酥,她冉冉啟唇念了一首詩,齒如含貝,暗香襲人。
她是狼族三殿下,霖兒。
“殿下,我們都出來幾日了,是否可以回去了?”
身旁的丫鬟也並非庸俗之人。
霖兒映著湖水捋了捋自己的青絲秀發,雙目澄清,風吹仙袂飄飄舉,好一幅名師之畫作。
“也罷,是該回去了。”
霖兒一笑,燦如春華,皎入秋月。
可剛起身沒行幾步,便看見那遠處的桃樹底下不知何時竟躺著一個人影。
“殿下,方才我們來時,這裏還沒有人呢。”
霖兒也覺得奇怪,便徐徐靠了過去,卻見卻桃樹底下的確睡著一個人,也是一位女子,柔性軟骨,眉目如畫,看似單弱無力,身著紅豔華服,不像是不守規矩的閑雜人等。
霖兒一揮袖,將她從沉睡中喚醒,見她微微睜開了眼瞼,便問:“你是何人?”
“我…”
身著華服的女子有些恍惚,待意識恢複,記憶之中卻隻有那天搖地晃的黑暗,自己不是已經被卷入地底下了嗎?如何還能這般平穩的坐在草地上,聞著花香。
“我看著你不像丫鬟,我叫霖兒,可否交個朋友?”
女子又一抬頭,瞥見的卻是霖兒笑靨如花的臉頰,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但是她不想拒絕,抿了抿唇,道:“我叫允希。”
霖兒思忖了片刻,滿意的點著頭將她扶起來,看著允希眼角含淚麵色憔悴,甚是不解,又問:“你為何會獨自出現在這個地方?可有家人?我可以送你回去。”
回去?允希沉吟了片刻,方才懨懨搖頭。
哪裏還有什麼親人可言,皇兄沒了,傾國沒了,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
“是與家人吵架了嗎?”
見其神色黯然,霖兒忍不住又問。
“抱歉,我…我不記得了。”
“那你多大了?”
“十八。”
十八歲?霖兒陷入一陣迷霧中,心想自己都已經有十二萬歲了,這個女子看似比自己還要沉穩一些,如何才十八?但也隻是想,沒有脫口問出。
思慮單純的霖兒並沒有再深思熟慮,繼而又笑了出來,攥著她的服飾,像是久別之人竟一點不感到陌生。
“我見你與我有緣,而你這身衣服的確好看,你可願借我穿幾日,正好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也可以帶你回去,讓你衣食無憂,慢慢回憶。”
允希如今無欲無求,嘲諷的看了看自己這身皇珍錦逸,也並不覺得再有什麼特別之處,將頭一點,沒有拒絕。
霖兒喜出望外,正吩咐著丫鬟們準備打道回府,忽察覺那顆桃樹之上有一股詭譎風向,忙隻能頓住了腳步,倏然回頭,卻見那樹梢之上,多出了一個白衣身影。
“你是何人?
樹上之人聞聲而躍,抱拳行禮,道:“在下乃恒崍山溯坤恩師座下第七弟子崇羽,聽聞幾日前在我恒崍山發生了一場大戰,故而崇羽前來探查,不想竟驚擾了狼族小殿下,深感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