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多看到明瀟的眼神,心就涼了一半。
“對,是我救了你。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嗎?”既然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奧蘭多也並未表露出太大的失望,他盡量將嗓音放的溫柔、親切了一些,但輕微的顫抖還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實情緒。
明瀟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和忐忑,不太確定地看向他的胸口。奧蘭多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是在尋找自己的證件。這個時代的警察,似乎有習慣將證件放在胸前的口袋裏。
“我不是警察,但你放心,那夥人……一定會得到他們該有的懲罰。”奧蘭多不想這麼輕易就放過勳哥那一幫人,能在當地發展成這麼大的勢力,沒有後台他是不信的。所以報警不是最好的選擇,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讓他們趁機逃走。
那些被他放走的少年,大多怯弱膽小,加上他當時說過的那句話。至少這幾天內,他們應該也不會報警。
明瀟專注而仔細端詳了他足足四五分鍾,目光有些渙散和茫然,“我……是被綁架了對嗎?對不起,我好像是忘記了一些事,有點記不起來了。”
奧蘭多點點頭,看到他蒼白的小臉,就不忍心再追問了。低頭幫他掖好被褥,輕輕摸了摸他柔軟的發頂,安慰道:“沒關係,你先好好休息。需要我……通知你的家人嗎?”
明瀟的身體陡然一顫,搖搖頭,“我是個孤兒,從小就在紅星孤兒院長大。您……”
奧蘭多看得出來,他並不想通知孤兒院,甚至應該很懼怕回去,便道:“不要緊,我既然救了你,就會管到底。先好好治病,其他的等你好了再說。”
明瀟有些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好看的宛若天人一樣的大哥哥,他血色的眼眸就像紅寶石那般璀璨耀眼,令人難以直視。一身的氣度非凡,顯然身份不一般。但他卻這樣溫柔和藹的和自己說話,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好似在對待一塊易碎的瓷器。
那個孤兒院,他確實不想再回去了。這個人,真的能幫助自己嗎?
“謝謝您,請問我該怎麼稱呼您?”他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基本的禮貌卻是懂的。
奧蘭多敏銳地從他眼裏看到了一絲信賴,高興地勾起嘴角,“奧蘭多,叫我奧蘭多。”
“奧……蘭多。”明瀟緩慢而鄭重地發出這三個音節,繾綣的尾音仿佛星星點點的火花,在奧蘭多的耳邊炸開。
奧蘭多感覺著血液猛烈躁動,禁不住吞咽下一口唾沫。16歲的明瀟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對他微微釋放出笑容,純潔青澀的目光縈繞上他的心頭,讓他再一次品嚐到了心悸的味道。
三天後,明瀟出院了。
他有些不安地站在這棟綠蔭環繞的別墅麵前,扯了扯身邊奧蘭多的衣角,小聲的問:“奧蘭多,這裏是你的家嗎?我,我也要住在這裏?”
奧蘭多握住他的手,嘴角噙笑:“對,跟我住在一起。”
16歲男孩的骨骼還沒有發育完全,柔弱纖細的手指就像有一種魔力,讓奧蘭多十分上癮。有事沒事就要抓在掌心,細細的撫摸揉搓一番。
剛開始明瀟對於他這種過分親昵的舉動十分抗拒,但對於從小沒接觸過什麼溫情的他來說,奧蘭多的主動親近並不令人討厭。相反,他很喜歡奧蘭多和自己肌膚相觸的感覺。常年被忽略和輕視,讓他具備了分辨善意和惡意的本能。
那種溫暖讓他渾身毛孔都舒張到幾乎要戰栗,心裏既緊張又酸脹。
於是,慢慢的,他已經習慣了被奧蘭多時不時的摸頭、牽手。加上奧蘭多本身就是個光芒萬丈的人,又時時刻刻對他釋放溫暖和善意,還是少年的明瀟當然無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天哪,這房子太大了……”明瀟對於未知的世界本能地保持著警惕和畏懼,他從小被耳提麵命著長大,學會了妥協、乖順,卻從未奢求過有人真正能關心自己。
當然,除了明顏——他相依為命的弟弟。
奧蘭多待他這樣好,難道真的沒有其他的任何目的嗎?
“不用怕,這是我剛買下來的房子。看著大而已,隻有三層樓。一層樓基本不能住人,需要重新裝修一下,走,我們去看看你的房間。你要和我住在一間,還是住在隔壁?”奧蘭多勾起唇角,故意這麼問,想試探一下他的反應。
明瀟瑟縮地往他身邊靠了靠,支吾著說:“我……我想和你住一間。”這麼大的房子,他可從沒住過,晚上那麼黑,他肯定會害怕的。
奧蘭多愉悅的摟住他的肩膀,邊走邊為他介紹,“二樓有一個小會客室,我打算把它改建成一間琴室,請老師教你學鋼琴、小提琴,隨便你先學哪一樣。現在的陽台有點小了,我會請人回來擴建,然後在上麵種一些花草,還有蔬菜。頂樓的閣樓很適合改造成書房,你如果喜歡讀書,我想把一整麵牆都打造成書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