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絲沉寂。
我抹去唇邊和額上的血跡,托著沉重的步子,迅速穿梭於各個街道的狹小縫隙裏。
若是被那些人追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我瞥了眼身後,確定沒人後,才靠在破敗的牆邊稍作休息。
冬天的夜,總是很冷,若不是因為運動跑了點路,指不定我的胳膊和腿就要被凍廢了。
我將頭發撥到身後,正要離開這裏,胳膊忽而一痛,伴隨而來的是江濤冷凝陰鷙的聲音。
“簡言,你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若來人是那些人,我都沒有如此時這般絕望。
嗬,江濤,我的丈夫,竟然合謀小三將我騙到了地下舞場。
若不是我跑得快,如今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迎著冷風,我拍開江濤的手,冷笑道:“江濤,你他媽還是不是人,我是你老婆,你就這般對我?”
江濤閃了閃眸子,“現在是,很快就不是了。”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的話,不遠處隨即響起一道略微發嗲的聲音。
“江濤,你好了沒?好了就快點,我冷。”
冷還站外邊,是不是有病。
說話之人穿著羽絨服,抱著雙臂,就倚靠在車邊,滿眼都是嘲諷。
若我記得沒錯,這個女人叫若筱,和江濤一個單位。
也不知兩人是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的,等我知道的時候,對方已經懷孕了。
孩子,江濤媽做夢都想要的東西。
偏偏我與江濤結婚兩年,愣是沒懷孕。
江濤媽做事一般都狠,想必這次的事,與她在後麵亂嚼舌根脫不了關係。
無非想毀我名聲,讓我與江濤離婚,淨身出戶。
她的想法就是,隻要有孩子,管你對方是誰。
江濤似乎很寶貝若筱,聽完她的話,立馬拽著我的胳膊往前方拖去,邊走邊說:“簡言,別怪我,誰讓你懷不了孩子。”
我心裏一堵,無話可說,似乎冷笑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前幾天江濤還與我說,沒有孩子也沒事,領養一個……
卻沒想到,今日就變了。
嗬,男人啊……
就算要離婚,我也要正大光明,而不是如他們想的那般,還妄想毀我名聲,做夢。
我眼眸一狠,抓著江濤的手發瘋似的咬著,直到嘴裏充斥著血腥味,也沒停下來。
江濤吃痛,將我甩到地上,怒聲道:“瘋子。”
他手上的血,就順著指尖,滴滴落到地上,消失無蹤。
我冷笑,反擊道:“你又何嚐不是?”
比起我做的這事,江濤更瘋。
若筱迅速走過來,在我身上狠踹了幾腳,眉目微蹙,罵道:“你是屬狗的嗎?”
我倒寧願我是屬蛇的,咬死他們。
高跟鞋的鞋跟踹在身上,疼痛可想而知。
更何況,我穿的短衣短褲,差點沒痛得我想抽死眼前的人。
江濤似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了,拉開若筱,低聲說:“差不多就行了。”
若筱眼眸一瞪,不悅道:“江濤,我可是在幫你哎。”
江濤瞥了我一眼,抿了唇,隨即隱滅聲息,不說話了。
果然,懷孕女人天下最大。
我踉踉蹌蹌站起身,正要說話,後方突然傳來一道輕飄飄的聲音。
清淺低啞,仿如天籟。
“需要幫忙嗎?”
我轉身看去,就看到不遠處昏黃的路燈下,斜倚著一人,燈光明明暗暗,我看不清對方的臉。
卻看他手裏夾著根煙,隨意地吐著煙圈。
半大的黑色外套穿在身上,顯得身材修長,放蕩不羈。
也不知對方來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我的狼狽,似乎暴露無疑。
紳士從來不會問這個,他會直接出來幫忙。
想必,是看戲的吧,看完了,才想起,哦,對了,我應該幫助這人。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我迅速後退了幾步,小聲地說:“需要。”
不需要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