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夏是在一棟高樓前的充氣墊上醒來的。
後背和四肢隱隱作痛,她下意識地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耳邊飄過圍觀群眾的竊竊私語聲——
“聽說,這就是調製出‘魅惑’香水的相氏集團首席調香師啊!”
“真是活該,那款香水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沒想到她也有今天!”
“就是就是!剛才那個被警察押走的男人,就是其中一名受害者的老公,唉!真是可憐,他隻是想給妻子報仇。”
“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凶手是變太殺人狂,這個女人和她調製的香水分明是躺著中槍!”
“是啊!誰能想到那個凶手隻對使用‘魅惑’的女人下手,受害人家屬要把賬算在這個女人頭上,也太不講道理了。”
消防隊已經拉開了黃色的警戒線,但路人仍然把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
朦朧睜眼之際,林染夏看到偌大的藍色充氣墊周圍,一張張陌生的麵孔迎了上來,裏麵不乏帶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和一些消防官兵。
她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消防用的充氣墊上,從前她也隻是在電視上才見到過這種充氣墊,沒想到硬邦邦的,躺在上麵一點兒也不舒服。
隻是,她怎麼會躺在這上麵。
林染夏胡思亂想之際,醫護人員已經飛快地將她抬上了擔架,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突然一陣耳鳴,擔架上的她一閉眼,又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一間醫院的病房裏,她掙紮著想起身,卻被手背上傳來的刺痛打斷了動作,這才發現自己正在輸液。
病房裏,醫生護士團團圍著她,每一個人臉上都像是寫著“膽戰心驚”四個字,林染夏皺了皺眉,她有這麼可怕嗎?
“林總監,你——你醒來了!都是我連累了你,我……”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立在病房一角,泣不成聲。
林染夏被她的哭聲吵得心煩,雙眼帶了些探究,朝她看去。
這個人,她好像不認識啊!
女人長發披肩,膚白貌美,此刻梨花帶雨,簡直我見猶憐,可惜她林染夏對嬌滴滴的女人向來生不出半分憐惜。
“我的寶貝女兒!”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婦女急匆匆地衝進了病房,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瞪大眼睛看向病床上的林染夏,快步上前抱住了她,“你可把媽媽嚇死了!”
媽媽?
不是吧!她可是24K純孤兒好嗎!
費力地抬起了手,拍了拍婦人的肩,“阿姨,您認錯人了,我不是您的女兒。”
婦人放開了林染夏,一雙清明的眼睛驀地升起一片霧氣,“乖女兒你不要嚇我!你這是……腦袋摔壞了?我可憐的女兒……”
方才一直在小聲啜泣的女生走了過來,怯怯地說道:“林伯母,都是我不好連累了林總監,但是您放心,醫生已經檢查過了,總監的身體沒有大礙。”
話音剛落,夫人便揚起手朝著女人揮去。
“啪!”
清脆的聲音在病房中響起,“誰是你伯母,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女人捂著半邊臉,眼中盡是一片委屈之色,一旁的醫護人員麵麵相覷,一副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的矛盾神情。
“伯母,當初做出這個安排的人是我,如果您有什麼不滿,請衝著我來就好。”
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林染夏朝病房門口望去,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