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他!”
馬彪喊道,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迎上前來,馬蕭見狀,慌忙過去攙扶。
此時看客們一哄而散,店裏隻剩下馬氏三兄弟、高輝,還有那個嚇得麵如土色的店小二,和目瞪口呆的年輕夥計。
“我問什麼,你說什麼……”
“哦……”
“你們是什麼人?看你們這身打扮就不像是善類?”
“我……我們是鳳凰山……哦,不,是對影山的馬賊。”
“到底是鳳凰山還是對影山?”高輝將槍頭又擰緊了一些,嚇得馬袞的脖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
“對影山!”
“你們來這裏幹什麼的?”
“去強容縣向遊記隊借糧食,經過此處。”
這句話說得很輕,卻觸動了高輝。
身為馬賊不去打家劫舍,卻反向窮光蛋的遊擊隊去借糧食。如果不是無厘頭,那麼就是精神可嘉?
“恩!”高輝滿意地點了點頭,掃視了眾人一眼,繼續問道:“你們借糧幹什麼?”
“我們的根據地遭到了日軍和皇協軍的掃蕩,為了補充糧食彈藥特地跑過來借糧的。”
“原來都是自己人。”高輝放下了槍:“你們可以走了。”
高輝整了整衣襟,理了理行李,背起了包裹,轉身便走。
俄而,又想到什麼,折返身來,從包裹裏取出幾兩銀子往桌上一扔,看向店小二:“夠不夠?”
“夠了,夠了!”店小二遠遠得應和著,卻不敢上前去取。
高輝隨即離開,馬彪一瘸一拐地跟了上來,從後麵喊住了他:“和尚,等等……請問你是……”
“我叫高輝,當兵的,以後不要叫我和尚。”
說完,高輝義無反顧地走出了這家飯店,投山神廟而來。
腳力好,在日落之前抵達山神廟。
落葉紛飛,灑滿了門前的小徑,虛掩的門,生鏽的拴。一顆枯枝在敗落的屋簷上當風抖著……一切都顯得那樣肅殺與冷寂。
“師父,我回來了!”高輝大踏步闖進裏頭,一塊墓碑豎然立在那裏,上麵書寫“慧明禪師之墓”六個遒勁大字。
慧明是王進的號,王進字衍文,號慧明,字號慧明禪師。
“師父……”情緒失控,熱淚湧動,膝蓋一軟,撲通跪地。
在師父墓碑前麵立著幾個穿著白衣服的僧人。此前他們發現了王進死在了寺廟裏的禪房,子彈從前額入從後腦勺出,彈孔有近9毫米之寬,顯然是日本人三八大蓋發出的子彈。
王進老來自耕於山神廟多年,未曾結怨於人,卻慘遭日本人的殺害,想來令人唏噓不已。
高輝對著師父靈位拜了三拜,倏然站立起來,望向諸位師弟長老,怒問:“師父是怎麼死的?”
“此前有一夥日本浪人尋釁滋事,將師父殺害……聽說他們是為了一本武功秘籍。”一個長老模樣的僧人從眾僧之間走上前來,雙手合十。
“那夥人是什麼來曆?他們在哪裏?那本秘籍又在哪裏?”高輝情急之下,一連拋出了三個問題。
“那些日本人都是習武之人,老衲猜測應是黑龍會一幹人。”長老雙手合十,麵露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