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幾句話,她心裏像被掏空了一樣難受。
她把蔣正弘交給她的任務,看成是一種羞辱。
一周之內拿出兩套設計稿,或許對專業設計師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對她這種連大學門檻都沒摸過的人來說,這種任務簡直太離譜。
她以前那些信手塗鴉怎能登得上大雅之堂?
她看看他,他嘴角翹起的那個弧度,仿佛是在嘲諷。嘲諷她剛才那一通毫無根據的“生命力”之說,嘲諷她隻是個沒念過書的小騙子,卻在這裏妄自尊大,對他手底下最出色的設計師的作品評頭論足。
這不是班門弄斧是什麼?
況且班門弄斧之後,搬起來的斧頭,還是砸了自己的腳。
慕南星越想越覺得自卑,越自卑就越覺得生氣,越是生氣,看起蔣正弘來就越是不順眼!
可是為了爭這口氣,她還是毅然接受了他的挑戰。
她強吞下喉嚨裏翻出的酸楚,淚水被她逼回眼眶。生活的艱辛告訴她,越是自卑的時候越是不能流淚,越是被人輕視的時候,越要做出成績來給所有人看。
“好!”她揚起頭,一把接過畫圖工具,欣然答應,“一周之內,我一定拿出設計稿……讓你那些吃白飯的設計師們瞧瞧,到底什麼叫做‘生命力’!”
蔣正弘一隻手撫弄著下巴,看著她倔強不服輸的樣子,不由得笑起來。
笑容裏別有一番意味。
又是一場意外的誤會……他笑笑,抬起一隻手捋捋她耳邊的發,手指在她耳廓輕輕撫摸。
格外的溫柔,格外的嬌寵。
“你這傻女人,怎麼還是不開竅……”他喃喃的說,“非得把我想的那麼壞,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報複你?”
慕南星的心一下子變的癢癢的。
“算了,”他輕咳一聲,“以後你會明白的……今天先到這吧,你回去以後好好畫圖,一周之後我要檢查!”
……
已經過去三天了,慕南星依然對著那一堆畫紙畫筆,托著腮,唉聲歎氣。
原來靈感從不會自己找上門來。
別說完整的設計稿,就連幾個簡單的線條也是畫完了改,改完了畫,畫紙上都是鉛筆塗抹過的痕跡,橡皮擦掠過的痕跡,就是沒有一道有用的痕跡。
葉歡卻又在這時候找上門來。
她本不想赴約,可葉歡在電話裏急急火火非要見她一麵不可。
慕南星趕到她們常約的那家咖啡館,看見葉歡已經到了,正來回踱著步,踱兩步就坐下長籲短歎,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你到底有什麼事啊?”
葉歡一見了慕南星,立即從沙發上蹦起來,緊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最靠牆角的一張桌子,一臉神神秘秘。
“我有重大發現!”
“什麼重大發現?”慕南星一頭霧水。
葉歡從包裏掏出手機,翻出幾張照片。
照片上一對年輕男女,休閑裝扮,像是逛街的樣子。女孩手裏拿著甜筒,大概是不小心沾到了嘴角,男人就伸出手來輕輕擦拭她的嘴角,樣子十分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