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的性子,那時她擔心宋越,自然不會在不知道宋越的情況下就離開醫院,所以現在才提出讓她換衣服。
“淩蘭在附近酒店開了一個房間,你先泡個熱水澡去去寒,再換衣服……”
“宮世勳,我從來沒有那麼嬌氣,不需要你做這些錦上添花的事!”
聽著他好脾氣的嘮叨,莫柒安突然冷聲將他打斷,一把按住他拿著鑰匙發動車子的手。
在印象中他總是個惜字如金的人,最近對她卻總是小心翼翼的包容,她知道這是他寵愛她的方式,但她卻越覺得難受,他越是對她好,她就越覺得愧對自己的父母,愧對莫西何,宮世勳將他們害的那樣慘,她怎麼可以理所當然的接受這個男人的寵愛?
“莫柒安,告訴我,你到底需要什麼?”
宮世勳反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一向犀利桀驁的眸子有一抹複雜的不安一閃而逝,從莫柒安微愣的目光裏,他也猜到了自己方才這一下不同尋常的狼狽。
是,他內心很不安,就像是有一種他很想得到卻又抓不住的東西,隻能眼睜睜看著它悄然流去一般。
這段時間以來無論他對她無限寵愛,還是采取強迫的方式,她都絲毫沒在再給他回應,她的身體她的神色統統都在抗拒他,不讓他靠近半分。他心裏其實很清楚她想要的是自由,是以在問這句話的時候,他很不安,他怕她說出那個答案。
“你放我走吧。”
她實在難辨他目光的複雜情緒,側過頭去,從他手心抽出手,聲音有些涼,但卻堅決。
果然是他猜的那個答案,他薄唇自嘲一勾,一張俊臉緊繃,斬釘切鐵的回,“除了這個,其他我都依你!”
“宮世勳先生,你似乎忘了一個月之約!”
莫柒安冷笑一聲,聲音也有些尖銳,“你再怎麼冷酷無情,但我從不認為你是個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的人!”
她毫不猶豫將安全帶解開下了車,宮世勳一看她坐過的白色軟墊上,那上麵有一攤血跡,他眉頭狠狠一蹙,似乎已經明了她為什麼會毫無顧慮的開口離開。
“你放心我不是宋越那種情況,我隻是姨媽來了,現在你不用擔心你的孩子入了古家的門!”
看著他眉頭狠狠一聚,染上一絲失落之時,莫柒安痛快一笑,老天保佑,她果然沒有中標懷上他的孩子!
“你這樣堅持究竟是因為我跟米羅好過,還是古宗澤跟你說過什麼?”宮世勳下車將車門“嘭”的一聲關上,拉著她手肘,將她身子抵在車上。
她心下五味雜陳,他和米羅現在怎麼樣,她不知道,但今天他為了她當眾駁了米羅的麵子,這一個月裏他所做的一切,她知道那是在討好她,他對她也是有情的。
但再這樣糾纏下去有什麼意思?他在蹦極的時候就問過她這個問題,她沒有回複,但眼下她知道該怎麼回他才算是對大家都好的答案。
“宮世勳,我愛古宗澤,從開始到現在,我愛的都是他。”她緩緩轉開視線,微風吹起她額前幾縷碎發,她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淡漠。
“看著我說話!”
他托起她的下巴,讓她對視著他的眼睛,他渾身透著寒氣,但對她的動作卻是輕柔,一字一頓的說,“莫柒安,如果當初你對我沒有真心,為什麼肯將自己交給我?”
“因為感激,我長這麼大從來沒遇到一個像你對我那樣寵愛的男人,也因為那時古宗澤跟米羅在一起,我需要一個男人來轉移自己的情感,而你剛好出現在那個時間點。”
她靜靜凝著他,看著他眸子從堅定到希冀最後一片灰敗,她心下狠狠一攪,但容色卻是淡淡,毫不在乎的拂開他托住她下巴的手,“但現在古宗澤沒跟米羅在一起了,他說願意接納我,我就想跟他在一起,事情就是這樣簡單。”
他一雙犀利眸子緊緊攝住她,薄唇緊抿如刀削,半響才道,“你真殘忍!”
曾經她說故宗澤隻是過去,讓他信任她,為了兩個人走的長遠,所以他選擇信任,但她卻在他放下所有防備對她無法自拔的時候,她心裏還有古宗澤的位置,他可以不計較,但她心裏竟一點他的位置都沒有,他無法接受!
她當他宮世勳是好惹的男人,會大度的成全他們,眼睜睜看著她成為古宗澤的女人嗎?
“你先去看看莫西何再做決定!”
眼中滔天怒意風起雲湧卻在片刻之後風平浪靜,他將車門一拉,絲毫不給她反抗的機會,將她兩下塞進車裏,上車快速發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