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累了。”
說著，唐匿歎了口氣，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將手中已空的茶杯輕輕放回原處。
“當年在下自服將離之毒，誠如所見，將離不愧為梟毒，就算是陸家古方，也並不能將此毒解清。雖然當時在下並未要求，但皇帝應允，若在下累了，隨時放在下以自由。”
“先生是覺得，自己生命所剩無幾，因此想過幾年屬於自己的生活？”
麵對祁寒這不置可否的問題，唐匿回以淺笑：“是，也不是。若說屬於自己的生活，在下無親無故，孑然一身，在哪裏都是一樣，也不是必須離開馬坪山。但若不離開，此處離京城太近，讓在下親眼看著……似乎也是一種折磨，不如離得遠些，眼不見，便沒有那許多煩惱。”
雖然不清楚唐匿話中的含義，但他想借此機會離開馬坪山卻是一定的。
“即便如此，太子剿匪之事確定下來也不過幾日，但先生與東琅的書信往來卻並不像是僅幾日的樣子。”
“此事確定下來，確實是僅有幾日，但在下知道太子會剿匪，卻是在兩個月以前。”唐匿笑著看向祁寒，“並且王爺弄錯了一件事，與東琅互通書信的，並非在下，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祁寒將手中卷軸豎起，握住一端的手微微用力，便將卷軸的一端擰了下來，空心的卷軸之中，隱秘地藏著一疊信紙，“若是另有其人，這些書信，先生又作何解釋？”
“信上寫的是東琅的計劃，於我有利，當然要留著以作參考。”唐匿瞥了一眼那空心卷軸，不甚在意地說，“在下的回信，寫的也都是些可有可無的內容，隻是為了套取東琅動向而已，王爺若是不信，自可去東琅那方的收信人處查探一番。”
“先生說是另有其人，現在又說是先生自己與東琅通信，本王該如何理解先生的話？”
祁寒將已經空了的卷軸放回原位，那疊書信因為之前卷放在卷軸中的原因，放在桌上也是卷作一團的樣子，兀自在那裏搖晃著。
“如果在下說，是在下無意中截到了別人寫給東琅的信之後，便按著那人的名義繼續與東琅通信，王爺可是相信？”
聰明人自有聰明人的相處方式，見唐匿這樣說，祁寒也不再糾纏於他是不是那第一個寫信給東琅的人。
“先生的意思是，有人在兩個月之前就預見到，太子會請兵剿匪，並提前寫信知會東琅，以使他們可以抓住時機攻打馬坪山？”
“不錯。”唐匿點點頭，說，“說是偶然截獲，其實也並不全然。北耀與東琅表麵上這許多年都相安無事，暗地裏卻也從來未停止過彼此的針鋒相對，但時間久了，必然會形成規律，就算是偶有新奇的招式，也跳脫不出那幾樣，並且隻要是從馬坪山過的消息，就沒有我們不知道的。因此那小打小鬧般的雜耍，也沒有幾個人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