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穩而富有磁性的男音聲無起伏宛若平常,但麗琦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是封紹離動怒的兆頭,他越是表現得平平淡淡的就代表他越生氣——這是她在他身邊工作數年總結出來的經曆。
“好的,封總。”急急應下來的麗琦一心二用邊聽電話,邊用手指敲著鍵盤噠噠噠的搜著去緬甸仰光的航班。看著冒出來的一係列長長的列表,麗琦正經的道,“根據你的工作時間來安排,最近的一班機是周五晚上八點。”
“嗯,那就這班。”拿起鋼筆隨意的轉著圈,封紹離看著還背對著他的聞未泱,嘴角一勾,撲麵而來的濃濃看熱鬧的氣息洋溢開來,“聞秘書會和我一起過去,記住了沒?”不是喜歡看熱鬧嗎?我量身為你打製一場,高興嗎?
麗琦敲打著鍵盤的手一頓,這是準備開始反抗了嗎?
嘴角一勾,手一揚,召來了和她一位之隔的大寶,對他點點頭示意等下先,她忙完了再說。麗琦手上的速度更快了,噠噠噠,幾下就輸好了,“已經訂好了。封總和聞秘書,晚上八點至零晨三點的緬甸仰光班機已訂好。”
“嗯。”掛了電話,封紹離揚聲對聞未泱道,“補償你的。二人世界,開心嗎?”
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別人挑明了,聞未泱也不尷尬,她仍是不緊不慢的徐徐描繪著自己的倒映,嘴角的笑容一分不增也一分一減。
邢瀾,好戲開鑼了。
直到將自己的頭像描繪完了一圈之後,聞未泱才轉身麵對封紹離,她邊徐徐緩緩的向他走過去,邊對他笑得婉媚。行至他身後,柔軟嫩滑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圈著他的脖子,嬌笑道,“嗯,開心,很開心。”
所有能打擊到邢瀾的事,她都開心。
果然,自己的快樂還是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想到這,聞未泱眯了眯眼睛,圈住封紹離的手又收縮了一圈。
封紹離眸色一深,眯著眼睛乜了下柔若無骨鬆鬆垮垮的圈著自己的脖子的手,抬手輕拍了拍後,邊拉開它,邊解釋道,“這是公司,上班時間舉止不能太親密,傳出去影響不好。”
聞未泱有點小不滿,明明之前他們更親密的事情都在這做過了,現在怎麼一下子就不能做了?然,她又想不到可以反駁他的話來。
輕跺了跺腳,聞未泱負氣離開。手搭在幹潔的不鏽鋼門把手上,冰冷的觸感讓她微微的冷靜了下來,她轉頭看向端坐在老板椅上如鍾如鬆的男子,所有的不滿如潮水般退散開來,她的榮華富貴風光無限的美好生活還得靠他呢。
握著門把手的手用力的緊了緊,她溫聲道,“那我等著你的二人世界了!我先去工作了,下班見。”說完,轉頭離開,腳步匆忙,如同有人在追她一般,背影略顯狼狽。
看著門輕輕的緩緩的徐徐關上,封紹離臉上笑意全無,眸色也漸漸的加深。
邢瀾,江衡……
想起昨晚邢瀾的決絕,想起兩人的親密互動,想起兩人相攜離開相依相偎的背影,再想起他得知的真相,封紹離心頭的愧疚漸深,眸色也越加的深沉,似夜色之下的大海黝黑得讓人隻看一眼就沉迷於其中一般。
封紹離雙手交疊於胸前的靠在老板椅上,閉上眼睛。既然兩人相親相愛,那就祝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在做出這個決定時,封紹離的心似是被蟲子咬了一口刺刺的痛著,但又很輕,一閃而過,快得讓他以為這是錯覺。
這是什麼感覺?睜開眼睛,坐正身子,捂著左胸口,封紹離一臉茫然的想著。
花開並蒂,各表一枝。
林琳撒嬌賣萌的挽著邢瀾的手,帶著江衡和徐文斌,攜家帶口的上街去了。
仰光是緬甸最大的城市,雖不是一座曆史古城,但它卻是緬甸的原首都和最大經濟城市,所以即使此時已經有部分攤主收攤了,但街上仍然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正是一片繁華正好之時。
因緬甸盛產玉石,中國人又對玉石有著不同的情緣,所以街頭上的玉石攤主多是華人。
這不,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頭林琳見獵心喜,跑到了一個不是很起眼但是上麵擺放的玉石飾品無一不精致攤位前,她也不想,一開口就是華語,“老板,生意不錯啊。”
而巧的是,老板正好也是華人。Tshirt牛仔褲的年輕老板爽朗的笑著招呼眾人,“哈哈,還可以啦。小姑娘看看,喜歡哪個?我這大多數都是小飾品,價格不貴,而且玉養人。買一個玩玩吧。”
林琳眉毛微挑,眼中精光一閃,他鄉遇故知,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這個可以利用利了。
“我看看先。”乖萌的一笑,林琳目光如炬,銳利的眼神自小攤上的飾品擺件從上往下從左到右緩緩的掃過一遍,最後揚手輕輕的拿起了條墜著個小巧的貔貅玉飾紅繩手鏈。雖然是很常見的秧苗綠,但白的瑩白如玉,綠的又碧翠喜人,師傅的手法更是巧奪天工,全綠的貔貅硬生生的長了一雙全白的大眼睛,就像是翻白眼翻得太過了,單是看著就讓你忍禁不住的直泛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