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橘把小虎子放到小炕上,立在迎春身邊,“夫人,我也聽聞得說,您最後和老爺鬧了起來,奴婢因是您身邊的舊人,涎著臉向夫人說一句,一日夫妻百日恩,夫人何苦又真計較起來許多呢?”
迎春心下歎口氣,卻不好把話全向繡橘說明,“繡橘,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有我的道理。”
“奴婢這些個話原不該說,隻是奴婢想著夫人更好。我聽司竹說,老爺已經三日沒回來了,夫人難道您就不惦記老爺麼?”
迎春逗著懷裏的雨惜,“惦記了又如何?繡橘,你現在已在孫府裏紮下根了,我看著你成家添子,孫喜又待你是極好的,我自然也是放心了。”
繡橘愣了愣,驚得嘴巴長得大大的,“夫人,您……您這話是何意啊?”
迎春把雨惜放在小炕上,望著驚慌失措的繡橘,“如若有一天,我離開了,你就要好好的。”
繡橘撲通一聲跪倒在迎春腳下,“夫人,您這是要做什麼?好好的說起這些個話來,奴婢聽著有多難受。老爺夫人之間出了什麼事,奴婢自是不敢問的,可是夫人難道不看在大姑娘和二姑娘的麵上麼?夫人若是離開,二姑娘不是沒娘的孩兒了麼?夫人怎麼忍心?再者,夫人若是走了,奴婢還有什麼臉呆在孫府上,有夫人在,才有奴婢的今天,夫人若是走了,奴婢自是要隨著夫人去的,奴婢是要跟隨夫人一輩子的。”
繡橘哭倒在迎春的腳下,迎春去拉繡橘,“你快起來,這是做什麼呢?”
小炕上的雨惜和小虎子發現兩個母親的異變,雨惜先扯開嗓門大哭起來,小虎子一見雨惜哭,也跟著哭起來。
迎春忙抱起雨惜來,雨惜還是啼哭不止,令迎春一陣陣心疼,迎春眼中也落下淚來。
這時候,小丫頭進了來,“夫人,鄭姨娘來了。”
迎春忙拭去淚水,繡橘也站了起來,迎春說,“讓她進來罷。”
水綢垂首進了來,先給迎春施了禮,見繡橘也在,笑著和繡橘打了招呼。水綢立在一邊,對迎春說:“夫人,我來是想和您說件事。”
水綢低著頭,迎春望了一眼繡橘,對水綢說,“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繡橘也不是什麼外人。”
水綢應了一聲,緩緩說道:“是這樣,這幾日澤蘭總去我院裏,送了好些的東西,我並不敢收。夫人也知道我這個人……我……我……我今日把東西全拿給夫人來了,還望夫人能替我做個主。”
迎春望著水綢有些發白的臉,了然了。澤蘭想聯合水綢去,水綢卻是個沒主見且膽子小的。水綢定是怕迎春知道此事,怪罪了她,所以今日才來。
“既然是送你的,你收著就是,隻是別同她多什麼話。她若是再去,你隻管抄經,說要回向給老太太盡盡孝心就是了。”
水綢臉色一鬆,輕輕點了點頭,和繡橘又說了幾句閑話,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