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見孫老太太分明,繼續道:“媳婦的意思是,母親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讓二哥和四弟分出去住。有些事,媳婦一直不敢說,但是母親細想,分府出去雖然母親要費些銀兩,卻也能在家裏省些用度。不說月例和飲食,就是婆子和丫頭們的開銷也是極多的。二哥和四弟現在還算老實本份,但若是哪天他們生了異心,索性用公而攢私了,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老爺。”
孫老太太一呆,怒氣衝衝的一拍桌子,“我看他們哪個敢?!”
迎春安慰起孫老太太,“母親,二哥和四弟並沒有這樣的心思,但是卻不能保證將來有沒有這樣的心思?母親細想,誰能給誰打得了保票呢?母親倒不如趁著四弟成親的時候,送個順水人情。”
孫老太太沉默著,迎春說得沒錯,若是將來有一天孫紹忠和孫紹義來算計孫紹祖時,那可真是沒處說去。若是被他們詐去了老本,隻剩一個空架子留給孫紹祖,又有何用呢?
有一盞茶的時間,孫老太太才歎了一口氣,“好罷,不過迎兒,你父親的祖產也都在這裏,多少是要給你二哥和四弟留一些的,你覺得如何分才好?”
迎春略一沉思,“母親,您可以把京中的鋪子交給二哥打理,反正他現在也在掌管著鋪子。我記得老爺和我說,咱們家錢塘還有一處鋪子。母親不如把那處鋪子就給四弟了。離得遠了,眼不見,心也不煩了。”
孫老太太緩緩的點了點頭,“事已至此,這樣確實最為妥當些。”
那天用過晚飯後,孫老太太把全家人都叫到自己的正房裏。
孫老太太望著一屋子裏的兒女們,說起了話,“我今日叫你們來,是把我的決定告訴給你們兄弟幾人。都中祖兒的鋪子,一直由忠兒管著,現在就給忠兒罷。”
二老爺和二夫人身子一僵,二夫人扯了一把呆立不動的二老爺,二老爺才回過神來,“母,母親,其實我和丹玉幫著三弟管著鋪子是極情願的,兒子並無怨言。”
孫老太太斂眉凝視,“忠兒,你的心意你三弟都清楚,我也明白,但是,趁著咱們家還有些族產,倒不如讓你們兄弟分了。若是托將下去,誰也不知道將來會是個什麼樣子。況且,你們兄弟各掌一些族產,許是會生意更興隆起來,也未可知。”
一席話說得即為孫紹忠兄弟幾個著想,讓人說不出什麼話來。
二夫人再也沉不住氣,笑著對孫老太太欠了欠身子,“母親,其實我們一家子和和樂樂倒也快樂極了,無須分出去。母親即非要分我們出去,難道是嫌我們平日裏不夠孝順麼?”
二夫人這話說得軟中帶刀,你老太太若是真承認我們不孝順,我有一百句話在等著你。我們哪裏不孝了,母親倒給指出來,我們改也不遲啊。若是說沒有不孝順的地方,那麼為什麼要分我們出去,族裏知道這事,怕也對您老太太頗有微詞罷。
二夫人等著孫老太太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