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日,小芸風塵仆仆歸來。迎春一見小芸含笑的臉,心知小芸可能查到了些什麼,迎春遣出了丫頭們,獨留下小芸來。
“夫人,”小芸對迎春施了禮,“奴婢已經全查清了。”
迎春忙說,“快快道來。”
“奴婢在城郊五裏坡找到了四爺的奶娘,”小芸說到這裏,望了望迎春,繼續又道,“當年奶娘是被老太太強行給打發走的,和攆出去沒什麼兩樣,沒什麼賞銀,更別提任何體麵了。四爺的奶娘現在過得並不如意,兒媳婦當著家,我給了她些銀子,她那媳婦恨不得把奶娘賣給了我,讓我隨便問,奶娘就把知道的都告訴給我了,有些話全是徐老姨娘告訴給她的。”
…………
迎春聽完,再想著老太太曾經講過的事,貫穿起來,她明白了一切。很多事並非想得那樣簡單,也不是看到那樣輕鬆。
“小芸,你去歇息一會兒子罷。”
小芸卻並沒有走,“夫人,奴婢無意中還發現一件事。”
“什麼事?”
“二老爺似乎和供鋪子貨的商人,來往過密。而且,依奴婢現在查訪到的,二老爺十有八九在勾結商人抬高進價,而從中牟取私利,而且利絕非是一星半點,大概能高出一倍來。”
迎春一挑眉毛,二老爺竟然下這麼重的手來?孫紹祖怎麼說也是他的親弟弟啊。迎春對小芸擺擺手,“我知道了,你下去歇歇罷。”
小芸退了下去。
用過晚飯,迎春把小芸查到的事,都告訴給孫紹祖。孫紹祖微微一愣,“你查這些做什麼?”
迎春定定的望著孫紹祖,“你不知道母親這些年來一直是煎熬著麼?你難道不知道這些對母親意味著什麼麼?”
孫紹祖心中一凜,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揣摩過母親的想法。倒是妻子,比自己細心了些。孫紹祖走過去,握住迎春的小手,“我才個兒話可能重了些,但是我並沒責怪你的意思。我承認,我有些忽略了母親。”
迎春的手也扣緊了孫紹祖的手掌,“倒是二哥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孫紹祖沉吟半晌,“其實我早想到二哥會把主意打在我的鋪子裏。我之所以沒攔他,我也是覺得這些年來,二哥不易啊。”
迎春很是吃驚,孫紹祖竟然用這種不聲不響的手段來幫助二老爺。“你錯了。”孫紹祖抬頭望著迎春。
迎春正色道,“你想幫二哥我倒也能明白,可是你想沒想過,二哥到頭來,會領了你的情麼?縱是你們兄弟情深,你不必二哥領了你的人情,可是二哥會怎麼想?他隻會覺得你大意疏漏,從此心安理得的拿著鋪子裏的銀子,而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二哥常此下去,如何了得?你不是這官要當一輩子的,二哥形成了這種惰性,哪裏還會想著自己頂門立戶過日子。若是有一天你供不了他所出時,他該怎麼辦?你這不是在幫他,你是在害他。”
孫紹祖皺著眉頭沉思著,迎春坐在一邊並沒說話。
“你即是查出了結果,你也定是想好了對策,你想怎麼辦?”孫紹祖問迎春。
“四弟也是要成親的人了,母親卻不大想讓四弟出去另設府邸,我已經想好了,勸母親讓四弟出去單過,一並讓二哥和二嫂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