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姨娘一聽,連忙吩咐冰葉去取經書,薑姨娘陪著奕彩坐著等。
“姑老太太現在如何了?藥吃著可還管用麼?”
奕彩坐在椅子上,輕回薑姨娘的話,“倒還好些,隻是總是渾身乏力,我想著,也該消消我母親的業障了。”奕彩說完,環視薑姨娘的屋子,微微笑道:“姨娘這裏好清雅別致,倒是個真修行的好地方。”
薑姨娘一笑,並沒說什麼。
這時候冰葉把經書也拿了出來,奕彩連忙站起身來接經書。薑姨娘笑著說:“表姑娘倒是真是敬佛之人,果然懂得佛經的珍貴。”
奕彩莞爾一笑,“姨娘山謬讚了,我先前兒也是不懂的,也是在舅母那裏和舅母略學了一二。聽舅母屋裏的丫頭說,姨娘虔誠向佛,也是在舅母那裏久了學的。”
薑姨娘望著奕彩手上的地藏經,閃閃的金字晃了薑姨娘的眼睛。薑姨娘移開目光,淡淡的說:“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我還是老太太身邊的丫頭呢。”說到這裏,薑姨娘抬起頭,眼中的陰鷙一閃而逝,她平靜帶笑的望著奕彩,“其實老太太那裏的經書也蠻多的。”
奕彩摩挲著地藏本願經,半垂著眼簾:“我可不也去舅母那裏借了,可是舅母那裏的青黛姐姐說,舅母現在日日為三表嫂念經祈福,不方便借於我了。”
薑姨娘臉上的表情一滯,馬上又恢複常態,笑著對奕彩說:“可不是,現在府裏頭等大事還不是夫人的肚子嘛。”
奕彩笑著點點頭,“姨娘說得是,我母親說,舅母也是這樣說的。”說完,奕彩把經書交給身後的茯苓,笑著對陳姨娘說:“我也煩擾了姨娘半日了,也該回去給我母親誦經了。”
薑姨娘一邊往出送奕彩,一邊說道:“表姑娘沒事就來坐坐罷。”
奕彩笑著回頭:“再有什麼佛學不懂的地方,我自然是要來請教姨娘的,那時候姨娘不要厭我才是。”
薑姨娘嘴裏說著“哪裏會呢”,送出了奕彩主仆。
薑姨娘重新又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冰葉關上了房門。“姨娘……”冰葉剛喚了一聲,薑姨娘就擺了下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小心著去老太太那裏打聽下,看看表姑娘是不是真去老太太那裏借過經書了?”
冰葉一遲疑,“難道姨娘懷疑表姑娘是來……挑撥離間了?”
薑姨娘麵沉似水,“沒知道老太太那邊的消息之前,我不相信任何一個人。你快去吧。”
冰葉知道自己主子的性子,她轉身出了門去。
薑姨娘打坐在小炕上,微微合上雙目。表姑娘,到底來自己這裏隻是為了借經書這麼簡單麼?看著表姑娘自若的神態,表情中無一點做作之色,難道她小小年紀就有了這份心思麼?薑姨娘雙手放在盤著的腳踝上,冷冷一笑,現在她還真是不敢小看任何一個人,看著夫人倒年輕,可是哪個不怕她。表姑娘這個人,也極不好說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沒多久,房門響了,“姨娘,”冰葉進了來,立在小炕一旁低聲回道:“表姑娘之前確是去了老太太那裏借了經書,不過聽說老太太也要誦經,是老太太說咱們這裏還有一套地藏經,所以表姑娘才來的。”
薑姨娘睜開了雙眼,“好了,我知道了。”看來這位表姑娘倒真沒說謊,薑姨娘下了小炕,“浦哥兒最近在做什麼?”
“聽說二公子天天去學堂裏,讀書也很是用心。”
薑姨娘拿起一塊抹布,擦拭著觀世音菩薩的銅像,“那老太太那裏呢?二公子可常去麼?”
“那倒沒去,聽得說,”冰葉的聲音低了下去,“二公子現在每天放了學都去夫人那裏。”
薑姨娘手一抖,觀音像差一點被她掉到地上,冰葉在一邊連忙把佛像放正,垂首立在一邊。
“她……她憑什麼又來搶我的兒子?居然還下這樣的手?不叫浦哥兒去老太太,讓老太太心裏隻念著她肚子裏的一個孩子,她……她安的是什麼心?!”薑姨娘越說越激動,最後有些聲音發抖。
“姨娘別氣,氣壞了身子,又有哪個會來心痛姨娘呢。”冰葉說著,眼裏含著淚。
陳姨娘抬起頭,望著跟了自己十來年的冰葉,淚滑落了下來。“冰葉,你且放心,我一定要活下去,還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一定不能讓夫人如了願,一定!”
冰葉拭了拭眼睛,“姨娘想怎麼辦?”
薑姨娘咬緊了銀牙,“她要奪我的子,我也要奪了她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