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熱氣直衝迎春的耳畔,迎春覺得奇癢難忍,去推孫紹祖,卻被孫紹祖抱起來,帶到內室去了。
第二日一早,迎春服侍孫紹祖起來,迎春說到孫惠瑩的事,孫紹祖見迎春有些擔心孫惠瑩,就勸慰起迎春來:“二妹妹的性子過後就懂得你的苦心了,你有時間倒是留意些合適的人,幫著二妹妹選門親事是正經。”
“我也是想著呢,這幾天我就辦此事。”
夫妻二人閑話著用過早飯,孫紹祖去了衙門,迎春去給孫老太太請安。
迎春進了孫老太太的正房,見二老爺和二夫人及孫惠雁和孫惠瑩都到了,迎春給孫老太太請了一個安,孫惠瑩望著迎春冷冷笑起來。“三嫂好早啊?怎麼母親剛讓三嫂回自己院裏住了,三嫂就晚了呢?”
“好了,”孫老太太微微皺起了眉毛,看向孫惠瑩,“瑩兒,大清早的,你說的是什麼話?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可以什麼話都說,並且,還對你三嫂這樣說?!”
孫惠瑩眼睛翻向一邊:“母親又是要治我的罪麼?還是要留著我的牌子治我?”
“你……”孫老太太卻沒想到孫惠瑩會說出這些的話來。本來選秀的事孫老太太想淡出全家的視線就行了,卻不想孫惠瑩居然不懂好壞的自己先嚷了起來。
迎春見孫老太太的臉上有些變色,對孫惠瑩一笑:“二妹妹可玩笑了,母親也是心疼二妹妹。”
孫惠瑩雙眼閃過如利劍般的光,“不用你在這裏充好人,庶女就是庶女,懂什麼禮義廉恥的。我就是選不進宮,也比你要強!”
二老爺和二夫人此時已經全都明白了,原來是選秀的事出了差。孫老太太的臉色更是鐵青。二夫人有些隔岸觀火般的看了眼孫惠瑩,又望了眼迎春,然後半垂下頭,一句話也不說。
迎春暗歎,孫惠瑩居然全然不領情,自己把自己那些子事都鬧出來。二夫人明顯是坐山觀虎鬥,而孫老太太此時卻已經被孫惠瑩氣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母親,我看還是送二妹妹回去罷,淩兒昨兒還說要請二妹妹教她一個花樣兒呢。”迎春已經在給孫惠瑩台階下。
孫老太太舒開眉,望了眼迎春,隻見迎春雙眼清澈無比。“也好,兜鈴,帶你們二姑娘回去,一會兒子淩姐就去了。”
兜鈴剛要應,孫惠瑩卻不答應了,“你們憑什麼趕我走?怎麼?這個家容不下我了?!賈迎春,別當我不知道你的好事,你們賈府裏的規矩我也是知曉的,”說到這裏,孫惠瑩臉上閃著怪異的笑,“令尊不是還收著十六七歲的女孩為妾麼?你正是有這樣子的父親,才會養出你這樣的女兒來。”
孫惠瑩的話一出,二老爺和二夫人都臉色一滯,齊望向迎春。孫老太太見女兒這麼說話,吼了起來:“你在說什麼話呢?兜鈴,還不把你們姑娘給我帶走,滿口裏說的哪像個千金小姐該說的話?!”
迎春見孫惠瑩這樣不識好歹,居然把賈赦的事也宣揚出來。心裏不由得有些著惱,迎春一笑。“我是庶女不假,但是,我倒是比二妹妹強些。”說著迎春毫無避諱的望向孫惠瑩。
孫惠瑩瞪著迎春,迎春繼續說:“二妹妹難道不是離了皇上,就活不下去麼?”
迎春的話一出口,連孫老太太都愣在當場。二老爺和二夫人臉上的表情更為複雜,孫惠雁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大氣不敢出一下。孫惠瑩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要冒出火來。“賈迎春,你個賤人!”
“夠了!”孫老太太一掌拍在桌上,“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讓全家人看著你們的熱鬧?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臊得慌呢!”
迎春半垂下頭來,她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重了,但是如果孫惠瑩不提賈赦的事,她又怎麼會提起孫惠瑩這些的事。賈赦有很多的不是,但畢竟是迎春的父親,他是給了迎春生命的人。迎春此時怎麼能容忍別人在這麼些人麵前拿自己的父親當事說呢?
孫老太太怒喝道:“瑩兒,你回去給我禁足十日,不許出你院子一步,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孫惠瑩恨恨的望向迎春,帶著兜鈴就走。
孫老太太又看向迎春:“迎兒,你也給我回去,在房時抄十遍心經去。”
二夫人眉毛一挑,老太太明著是罰了二人,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哪個重哪個輕,十遍心經,不用一上午就抄得完。二夫人看迎春的眼神有些探究起來,這位弟妹到底是怎麼哄得老太太這樣子寵她,比親女兒還好一些呢。
迎春給孫老太太施了一禮,然後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