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祖看了眼可兒手裏的藥碗,對水綢說:“水綢,我從前見你也是個明白的丫頭,現在怎麼這麼糊塗了?你要一心求死麼?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貿貿然求死,你將夫人置於何地了?夫人現在被老太太罰在祖先堂裏思過呢。”
水綢一聽驚得話脫口而出:“老太太為什麼要罰夫人呢?”
孫紹祖看了眼水綢:“因為老太太聽說你去了夫人的院子裏後,回來就自盡了,以為是夫人逼迫了你,你才想以死了斷的。”
“不,不是這樣的!”水綢猛的坐起身,“我要去求見老太太,我要和老太太解釋,我自盡的事不關夫人的事啊。”
水綢起來得猛,她剛要下床,身子就晃了一下,孫紹祖連忙上前扶住了水綢,把她扶上床上,重新躺下。孫紹祖口氣有些責備起來:“水綢,你將身子養好了,有話再對老太太說去。你現在傷還沒養好,就是去說,老太太也會罵小丫頭們啊。”
水綢被孫紹祖說得眼淚圍著眼眶轉,卻不敢落下來。孫紹祖一見,口氣溫和了些:“你好好吃藥,養好了,就去和老太太說罷,也好讓夫人早從祖先堂裏出來。”
水綢噙著淚,點了點頭,接過了可兒手裏的藥,一口喝了下去。
孫紹祖見水綢把藥喝了,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問水綢:“水綢,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什麼要自盡麼?”
水綢咬著下唇,半晌不說話。
孫紹祖試探著問:“是不是,真是夫人和你說什麼了?”
水綢連忙抬起頭,搖了搖:“不關夫人的事,老爺,是……是我覺得福氣小,當不了姨娘。”
孫紹祖端詳著水綢的臉,見她似乎有所隱瞞,就接著說道:“夫人和我說,你從她房裏走時,她還勸你來著,你也並沒再說什麼,為什麼你到了小書房裏,就要自盡?難道是……”孫紹祖拉長了聲音,緊緊注視著水綢麵色變化。
水綢果然低下了頭,雙手握緊了被子。
孫紹祖繼續緩緩說道:“難道是羅依逼得你?”
水綢沒想到老爺會料得這麼準,她吃驚的抬起頭,問道:“老爺怎麼知道的?”
說完後,水綢立即低下了頭。
孫紹祖心裏更加穩定了,水綢自盡和羅依有關。孫紹祖站起身來:“水綢,你好好養著罷,我先走了。”走到門口,孫紹祖回過頭來:“對了,夫人也很惦記著你呢,讓我轉告你,讓你好好養著,短了什麼,就找繡橘去要。”
水綢想到了迎春,淚水又湧上來,點點頭。孫紹祖就走出小書房了。
孫紹祖出了小書房,就對著立在門外的繡橘說:“羅依呢?她沒在小書房裏麼?”
繡橘回道:“夫人原本要拿了羅依問話,老太太來了後,就讓人將她放了,奴婢現在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你帶幾個婆子,把羅依給我拿了來,然後帶到東院老太太那裏,我先去老太太那裏等著。”
繡橘應了一聲,帶上幾個婆子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