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孫紹祖其人(1 / 2)

眾人退下後,迎春依然坐著沒動。

孫紹祖從懷裏拿出一張紙來,迎春看得分明,那正是從自己釵子裏挑出的那一紙信。

孫紹祖也不看迎春,站起身,拿開身邊燭花上的燈罩,把卷著的紙湊近了蠟燭。

迎春驚呼出來:“你……”

一小卷紙已經慢慢的燃起,隻是片刻,原本是張紙,此時已成為一小團火苗。

迎春吃驚的注視著孫紹祖,孫紹祖扔掉了快燃盡的小火團,伸腳輕輕一踏,再抬起時,腳下隻有一團灰燼。

孫紹祖雲淡風輕的笑道:“都是假的,留著它做什麼?”

孫紹祖的雲淡風輕,卻在迎春心頭掀起了巨浪。他是不想給別人再誹謗她的機會,也毀了不讓她開心的東西。信裏的內容不消看,也知道不會有什麼好話,看了,隻會令她更為生氣。他的用心良苦,她何嚐不懂得呢。

孫紹祖坐回到椅子上,用指尖輕輕觸了觸迎春的手指:“怎麼了?”

迎春一言不發的緩緩站起身,走到案邊,親拿起茶壺給孫紹祖倒了一杯茶。孫紹祖凝望著麵前的迎春,隻見她麵色平靜,眼裏閃動的晶瑩卻一點點的增大,最後,噗的一下,一滴清淚落在迎春手背上。

迎春吸了下鼻子,把茶杯湊在唇邊,微微吹了吹,然後遞到孫紹祖的手上,唇邊的笑雖然隻是一絲,卻含著萬語千言:“夫君,喝茶。”

孫紹祖緘默著接過了迎春手上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小口:“多謝夫人。”然後把茶杯放在案上,執住了迎春的手。

夫妻二人自成親以來第一次這樣客氣,孫紹祖明白迎春是為了感激自己而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自迎春來孫府,她叫過他的名字,叫過他流氓,叫過他老孫,獨獨沒叫過“夫君”。一杯清茶,卻盛著自己嬌妻滿滿的感激。孫紹祖不需要說什麼,也懂得迎春,就像她懂得他一樣。

迎春的淚,一行行的滑落下來,落在她的唇邊,滴在她那削尖的下巴上。孫紹祖站起身,把迎春擁在懷裏。

夫妻二人什麼話也沒說,卻比訴上萬千心語都更懂得對方。

足夠了。迎春覺得自己的這次穿越足夠了,能得到一個男人如此的信任,在那樣一個封建的年代,男人的臉麵大於天的社會裏,遇到了身邊這個男人。在經曆著別人的陷害時,那不單單是一般的陷害,而是狠毒的把一個男人的自尊與妻子的背叛,同時赤裸裸的推在眾人麵上的殘酷。

不罰妻子,男人會被嘰笑成活王八。縱是妻子無錯,古代男人的麵子損了,也定會為妻子加一條莫須有的罪名。這就是男人為天的古代,女人隻能躬起身子苟且活著。

而他依然能冷靜的麵對,清晰的整理思路,不被眼前的假相而迷惑,立斷迷霧,直指源頭。這於她來說,這是多大的幸福,這又是怎樣的機緣啊。

迎春閉上眼睛,睫毛上掛著一滴淚水,臉上露出滿足的笑,依在孫紹祖暖暖的懷中。

第二天早上,天格外晴朗,迎春和孫紹祖用過早飯,孫紹祖穿上了鬥篷,回頭對著站在身後的迎春,一笑:“我走了。”

迎春脈脈含情的望著孫紹祖:“早些回來。”

孫紹祖捏了捏迎春的俏鼻,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