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孫紹祖剛回到府上,孫榮就來找他,孫紹祖以為孫榮有什麼事,孫榮卻跪在他麵前,求孫紹祖放他們夫妻出去。孫紹祖轉回身,眯起眼睛打量起孫榮來。
孫榮被孫紹祖看得不自在,躬起身子說道:“老爺,奴才也是不得已,奴才的嶽母前兒回了老家,卻病在那裏,眼看病就重了起來。我那婆娘聽得她娘病了,也急得什麼似的,天天在家和我鬧,要回去見她娘最後一麵。她老子娘還托人告訴我們,那裏還有些薄田,想要我們夫妻求了主子,能得主子的恩典放出去,從此想守著雙親,靠田產為業。主子若肯開恩,就是奴才夫妻的福分了。”
孫紹祖覺得孫榮提得很突然,他仔細的思量著孫榮的話,又看著孫榮的表情,並沒發現什麼不妥之處。孫紹祖又不好說出什麼來。孫紹祖想了想,對孫榮說:“你是府上的管家,你走了,哪個能當管家呢?”
孫榮看著地,小聲回道:“奴才想著,以夫人的智慧定能幫老爺選一個新管家,內府以後由夫人掌管也是老爺的福氣。”
夫人?孫紹祖沒想到孫榮會如此替迎春說話,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難道,孫榮離開孫府與迎春有關?
孫紹祖瞪起眼睛來,厲聲問孫榮:“你想求著我放你出去,是不是和夫人有關?”
孫榮忙解釋:“老爺誤會了。夫人就算再厲害,我嶽母的病,夫人也說了不算啊,老爺若是不信,就去我嶽母那邊的老家打聽下,實在是真有此事啊。奴才是拚著一張臉來求老爺,想求老爺就念在奴才跟了老爺多年,還有那幾日的好上,放了奴才夫妻罷。老爺如果允了,奴才就感激老爺的大恩了。”
孫紹祖沒再說話,沉思良久,對孫榮說:“你想什麼時候離開?”
孫榮回道:“如果老爺允許,奴才想兩日後就回去。”
“這麼急?”
“老爺恕罪,病不等人,奴才求老爺成全。”
孫紹祖沒再說什麼,走進了孫府。孫榮家的看著孫紹祖的背影,悄悄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孫紹祖氣惱的來到迎春的院子,見迎春正在看司竹幾個做的花樣子。孫紹祖皺著眉頭,咳嗽了一聲。迎春頭也不抬,上下比著花樣子,話卻說開了:“你如果有話就說,如果是咳嗽病犯了,就請大夫來看病,別跑我這咳嗽來咳嗽去的,再把我這個健康人給傳染了。”
她居然還怕傳染了?孫紹祖氣得半死。他明明是想讓她注意到自己進來,最好能主動問自己有什麼事,自己慢慢也就有了主動權。可她倒好,一句話不咽死個人,就難受一般。
孫紹祖也不客氣起來:“孫榮怎麼了?你為什麼要趕他走?”
迎春終於抬起頭來,她沒想到孫喜就是要離開孫府了,還要找機會來挑撥她和孫紹祖。迎春似笑非笑的看著孫紹祖:“是孫榮和你這樣說的?”
孫紹祖站著背著手:“你不要管這些,我隻問你,你為什麼要趕孫榮夫妻走?你安的是什麼心?”
迎春放下花樣子:“你沒問孫榮怎麼了?跑來問我做什麼?”
孫紹祖聲音低沉了些:“孫榮說的,我不信。”
迎春這次竟然笑了起來,幸災樂禍一樣的笑容浮現在臉上:“你有本事把你的好奴才嘴給撬開啊,跑我這裏來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啊?你沒管好你的奴才,犯不著跑這裏和我說。如果你態度中肯些,語氣和善些,姿態卑微些,嘴巴再甜些,我也許會考慮幫你管管奴才。但是現在,我不想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