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也不攔著眾人,像看電影一樣看著眼前的熱鬧場景,笑意更濃。
兩邊人打了半天,都累得差不多了,迎春此時貝齒輕啟:“夠了罷,打也打了,鬧也鬧了,你們也是有些臉麵的,讓奴才們怎麼看?”
兩邊人也都住了手,卻都恨恨的瞪著對方。
迎春打了個哈欠,倦倦的擺擺手說:“都回去罷,思思過,今兒就散了罷。”
兩邊人草草的整理下,退了出去,眾人也散了。
繡橘和司竹扶著迎春回了裏間,繡橘小聲說:“夫人怎麼不早些喊住她們,在咱們這裏這麼鬧算怎麼回事呢?”
司竹輕笑著:“姐姐倒真是個實成的人,你沒看出來,夫人就是要這樣子看戲麼?以咱們夫人現在的性子,我看啊,”司竹偷看迎春,笑著說:“隻怕是恨不得她們打到房上去才好呢。”
迎春笑著罵司竹:“你這個小蹄子,就不會想我些好的,比如我俠肝義膽、除暴安良等等的優良品質,非把我想成那個樣子?不過呢,你說得對。我在想呢,今天晚上,‘你們老爺’怕是要忙得不可開交呢。”
陳姨娘回到院子裏,氣得不得了,摔了東西,還罵小丫頭們。香舍等丫頭都小心的陪在身邊,慢慢開解陳姨娘。陳姨娘氣得還在罵:“她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這樣待我,我決饒不了她!”
香舍勸著:“姨娘也該細想想,老爺到底會不會抬舉楚姣那個賤婢為姨娘呢?”
陳姨娘忽然不說話了。對啊,老爺會不會抬舉她為姨娘呢?今天楚姣和自己已經撕破了臉,她真當了姨娘,不就會處處和自己做對麼?不,絕對不能讓老爺抬舉楚姣為姨娘!自己得想辦法了。
楚姣又被打了後,心下更為惱怒,憤憤的想:看來這府裏萬人都想踩在她的頭上,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隻怕再沒有她立足之地了。
等到孫紹祖放衙回到府上,剛進府,就被陳姨娘派來的丫頭請去了。孫紹祖很是疑惑,等見到了陳姨娘則嚇了一跳。陳姨娘見孫紹祖進來,帕子一遮自己的臉,哭了。
孫紹祖不知道是何原因,馬上問,陳姨娘卻不肯說,孫紹祖叫來了香舍,才知道今天上午發生的事。孫紹祖皺了下眉頭,楚姣有些跋扈,他是知道的,但是他還不忍就罰了楚姣。要知道,像楚姣這樣的體己人物,很難在府中再找到一個了。
孫紹祖良久不語。陳姨娘見孫紹祖有偏袒之意,淚水更湧出,哭道:“請老爺把我送回家罷,我已是沒了臉兒的人,留在孫府裏,隻會讓人笑話了去,就是姐姐泉下有知,聽到了楚姣罵她的醃臢話,也會與我蒙羞的。老爺就成全我罷。”說完,大哭起來。
孫紹祖聽到陳姨娘提到了她姐姐,心中一沉,臉色灰了一半,輕喚陳姨娘的名字:“碧容……”
陳姨娘也不理。孫紹祖坐在陳姨娘的身邊,見得陳姨娘頸上有抓痕,哭得梨花帶雨,卻有萬種風情。孫紹祖心中一動,到底是跟了這麼久了,今天又是陳姨娘受了委屈,自己又辜負了她姐姐,總要給陳姨良些安慰才好。
想到此處,孫紹祖好言哄勸陳姨娘,並讓人吩咐下去,今天要留在陳姨娘的院子裏。
孫紹祖哄了會陳姨娘,陳姨娘才回轉過來。不多時,丫頭們上菜擺箸,二人對座吃起飯來。
二人正在吃飯,院子裏嚷起來,孫紹祖問香舍,香舍哆嗦的回道:“是……楚姣姑娘要來姨娘的院子門前上吊。”
孫紹祖一聽,扔下筷子,快步走出來。隻見楚姣拿著一尺白綾,正要拋向陳姨娘的院子的門框上。孫紹祖大怒,上前搶下了白淩,楚姣卻哭軟在地上。
孫紹祖見楚姣臉上同樣也有抓痕,心裏已經明白了大半。此時,孫紹祖身後卻傳來了丫頭們的呼叫聲。孫紹祖回頭一看,陳姨娘同樣拿著白淩要在屋子裏上吊。
孫紹祖頓覺頭大了兩圈,大喝一聲:“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要死,全去死,我眼裏倒落個幹淨。”
說完頭也不回的邁步出了陳姨娘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