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祖也煩得要死,這叫什麼事呢,扭腳,又有老鼠的,可他連個老鼠影都沒見到。如果孫紹祖大婚時,老鼠還能不緊不慢的像在自家小院裏曬太陽一樣,孫府的管家早讓他給打死了。他不明白這個賈府千金這是唱得哪一出戲。
孫紹祖皺著眉,新婦剛進門,他就已經不喜到極點了,隻是強壓著火,沒發作出來。
孫紹祖氣衝衝的拿起杯子,也不等和迎春交杯,自己一飲而進。
一杯酒剛到嘴裏,孫紹祖覺得滿嘴的麻嗆之味,直衝向自己的咽喉和鼻子,仿佛有200斤麻椒向自己的身體裏衝去撞去一樣。孫紹祖一口酒全噴到喜婆的臉上,但見喜婆滿臉喜酒橫流,她眼睛半閉半睜著叫道:“這是做什麼啊,老爺?!”
新婚當日,孫紹祖卻在新婦麵前糗大了!
有人忙幫孫紹祖拿來茶水,孫紹祖漱了半天口,才滿麵漲紅,怒氣衝衝的疾步走來。孫紹祖拿起剛才用過的酒杯,聞了聞,杯口全是麻油的味道,隻怪剛才自己太衝動,一口氣全喝了下去。孫紹祖拿起酒杯大喊道:“這是哪個做的?!”
眾丫頭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老爺為什麼忽然這麼暴怒。孫紹祖掃視了一周,人人都在低著頭,頭低得最厲害的卻是穿著紅袍的賈府千金,和她身邊的小丫頭子。
她們為什麼低著頭?
孫紹祖雖然看不到她們的表情,但卻發現,這位賈府千金用喜帕遮著嘴巴,身子一抖一抖的,像是要……哭出來。
到底是大家子的小姐,孫紹祖不屑的牽動了下嘴角,沒見過這樣的場麵,一副弱柳經風的樣子,想來她早已嚇得半死了,哼!這樣的女人最是麻煩。
孫紹祖打死也不知道,迎春這時候正用喜帕努力的遮住嘴,防止自己大笑出聲。該啊,活該!迎春心裏痛快的罵著,老娘先小試下牛刀,熱熱身先,一會兒老娘這裏還有大戲上場呢。哼哼,中山狼是吧?讓你嚐嚐本老娘的厲害!
喜婆這時已經擦幹了臉,早有人塞給喜婆一個大大的紅包。喜婆的臉上才轉怒為喜,快步走過來:“我的爺啊,大喜之日,老爺就不要和奴才們計較了,快和新人上床踩四角吧。”
孫紹祖和迎春在丫頭的攙扶下,脫了鞋子,上床開始踩四角。喜婆在地上張羅著:“快,老爺拉著新人的手啊,先從左開始轉呢啊。”
孫紹祖遲疑一下,還是去牽迎春的手。迎春微微一愣,身子一躲,孫紹祖手落了個空。
孫紹祖抬頭看向這位賈府千金。隻見迎春半低著頭,眼簾低垂,兩隻手輕握在一處,粉麵添紅,少了先前的大膽,多了些少女的羞赧。孫紹祖不由得微微愣了愣,怎麼此時的賈府小姐,和剛剛揭起蓋頭的賈府小姐判若兩人?一樣膽大叛逆,一個羞弱如花,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她?想著想著,孫紹祖看迎春的眼神由不耐變成了疑惑。
喜婆見站在床上的兩個人,一個低著頭,一個直愣愣,催了起來:“老爺,快拉起新人的手啊,踩四角了。”
孫紹祖這才回過神來,上前一步,很強硬的拉起了迎春的手。
迎春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這位夫君,第一次有男人這樣牽過來她的手。雖然滿是生硬的,沒有半絲溫柔可言,但是迎春還是不情願到極點。迎春努力的往回抽手,卻反被孫紹祖抓得更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