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夜錦衣輕歎了口氣,眸光瞬間黯淡下來,“你過來!”
他修長的手指指向長案上的地圖,“你差人在豐城、梅城這裏找一找,還有這條通往狼頭山的小道,也差人沿途搜一搜。”
“是!”慕晴的眸光久久停在那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恨不得自己此刻就化成那手指下戳點著的地圖。
“哦,對了,”夜錦衣這才抬眸看向慕晴,“出了何事?”
慕晴垂眸遮掩了自己眸中的情緒,“是,是夜小姐。淑妃娘娘讓王爺進宮去接夜小姐回來。”
夜錦衣眸光驟然一凝,“她怎麼會在宮中?”
“那前來傳話的內侍說昨晚夜小姐好似醉在了宮門口,正巧被淑妃娘娘宮中出宮辦差的婢女碰到,就帶進宮中去了。王爺,”慕晴遲疑了一下道,“夜小姐不會闖出什麼禍事吧?早知道,奴婢昨晚該派人去……”
“好了!”夜錦衣擺手製止慕晴再說下去,“去準備,本王這就進宮!”
無論夜繡有沒有闖禍,宮中,確不是夜繡該待的地方,多留一刻,都會有莫名的危險。
宮中禦書房。
夜行之正凝眸翻看著手中的奏折,謝公公疾步上前來小聲回稟道,“皇上,三殿下和三皇子妃陳卓雅求見。”
“哦,這一大早的,他們兩個……”夜行之的眸光從奏折上抬起,落向謝公公,“你說,他們來做什麼?”
“老奴不知。”
“嗤!”夜行之嗤笑一聲,“你不知?這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說吧!”
“嗬嗬,”謝公公訕笑一聲,“前幾日不是說三皇子妃在去北陵祭天的路上遇襲墜崖身亡嗎,錦王還替三皇子求了巫雪給他,老奴琢磨著,是不是這陳小姐回來心裏不痛快,來皇上您這討個說法?”
“你呀,”夜行之笑著伸手虛點了謝公公兩下,“這習慣還是改不了,藏著一截。你幹脆說,是咱們的丞相大人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差陳卓雅來討個說法。好了好了,讓他們進來吧。”
如今郭祥與郭鬆還沒有抓到,朝堂之上,他還要借助丞相陳清正穩定局麵,所以縱使陳卓雅是來討說法的,他也不能避而不見,還要多多安撫。
眼看兩人攜手進來,不待兩人行禮,他已然擺手示意不必拘禮,“這一大早的來見朕,還沒有用過早膳吧?正好,朕也沒有用,就陪朕一起用膳吧。”
陳卓雅與夜玄澤對視一眼,夜玄澤麵上浮出一抹為難之色,“父皇,兒臣有重要的事情回稟。”
“是啊,”陳卓雅隨即附和,“原本昨晚我們就該來進宮向父皇回稟的,隻是想著夜色已深,父皇已經休息所以才沒有進宮來打擾父皇。”
“哦?”夜行之的眸光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這兩人怎麼看也不像是鬧別扭的模樣,莫非他與謝公公都猜錯了,“那說說看,什麼事?”
“是關於錦王爺的!”夜玄澤當下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父皇,如今的錦王夜錦衣並不是安王府的世子夜錦衣,而是早該在二十年前就死掉的明王府的世子夜千炎。”
“你說什麼?”夜行之驟然失色。
“兒臣說,夜錦衣不是真的夜錦衣,而是明王之子夜千炎。”夜玄澤眸光灼灼的迎向夜行之。
他真的沒有想到,夜錦衣身上藏著這麼一個天大的秘密,行事還敢如此囂張。
梅城金錠一案,那是生生斬斷了他的左膀右臂,若非如此,這段時間,他也不會處處捉襟見肘,受到夜玄銘的排擠。
如今好了,這一切障礙忽然間就全都沒有了。
“話可不能亂說?”夜行之的心底掀起巨浪,臉上卻是一片平靜,“你可有什麼證據?”
“當然,這是夜繡親口所說,那夜繡對夜錦衣可是愛慕的緊呢。哦,對了,夜繡說,就連錦瑟郡主對夜錦衣也是存了愛慕之心的。若不是她知道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她怎麼可能存了這份心思?”
夜行之轉身,緩緩轉動著左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這是真的嗎?
夜錦衣若真的是明王之子,那就太可怕了。尤其是這些年,夜錦衣一直在他的身邊,兢兢業業,幾乎從未出過任何紕漏。
若這一切都是偽裝,那夜錦衣的心思也實在太深沉了。
想至此,夜行之的後背不由一涼。
“皇上!”不待他琢磨出真假,謝公公又疾步從門外進來道,“四殿下和玉瓊公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