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夜錦衣和夏輕歌便已到了牢房門口。
感受到夜錦衣的眸光從自己身上滑過,巫雪身子一緊,整個人仿若瞬間跌入了冰天雪地之中,就連臉上那兩道已愈合的傷口,也開始隱隱痛了起來。
“即刻起,出天牢者,殺!”夏輕歌陰柔的聲音隨之響起,將顫顫想要向外挪的巫雪的腳步硬生生截斷。
“月兒!”
跨進天牢,夜錦衣一雙黑湛湛的眸子已上上下下將巫月打量了一遍,眸光落向她背上那團血跡時驟然一縮,“你……”
“別擔心,我沒事。”不待夜錦衣緊張的話說出口,巫月已然疾步迎向他,“是雲公子及時救了我,我身上的血也是他的。”
“多謝雲公子!”夜錦衣轉眸看向此刻被蛇兒擋在身後的男子。
“王爺客氣了。”雲清抬眸,唇角含著淺淺的笑意道。夜錦衣對巫月的關心他看到了,心裏雖然有些酸澀,但更多的卻是欣慰。
夜錦衣輕輕頷首,將心中隱隱的不安壓下,轉眸掃向楊五和夜玉瓊。
留意到夜錦衣的眸光,巫月忙低低將今日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石磊!去宣所有當值太醫,即刻趕來天牢。”夜錦衣當下看向石磊揚聲道,“再差人去傳蘇沫兒,即刻趕來天牢。”
見石磊應聲而去,他又轉眸看向夏輕歌,“夏統領,此間變故是你去向皇上回稟,還是本王?”
“本統領去,隻是葉公子為何會在天牢?”夏輕歌的眸光落向葉少溫。
“此事,我已向皇上回稟過。”葉少溫當下道。
夏輕歌頷首,眸光瞥了眼巫月,又落向夜錦衣,“那……”
這裏沒有出事,巫月拿了他的令牌進來,他可以裝作不知道,可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至少也要給皇上一個合情合理的說法。
夜錦衣當下會意,“有人狀告楊神醫行騙,所以,本王差巫月前來天牢詢問具體情況,不可以嗎?”
“既然牽涉到案子,自然是可以的。”夏輕歌的眸光又轉向巫雪,“那大皇子妃為何又會出現在天牢?”
“我,我……”巫雪的眸光極快的掃了一眼夜錦衣和巫月,對巫月妒忌的抓狂,她與她明明都是亡國的公主,為什麼夜錦衣對巫月是明目張膽的袒護,而夜玄銘對她卻僅僅是利用。
“是巫月讓我一起……”
“大皇子妃,”不待巫雪的話說完,巫月已然截斷,“我人還在這站著,你就要隨意汙蔑我嗎?我可不知道你怎麼進來的。”
“你……”巫雪眸光倏的瞪向楊五,“楊神醫,你說,我是不是和巫月一起來的?”
她望向楊五眸中的威脅之意十足,要死大家一起死,大不了我就將巫月的身份說出去。
楊五一陣怒氣上湧,眼睛一翻,直挺挺就躺了下去。
“楊神醫,楊五!”巫雪頓時有些慌神。
“夏統領,”夜錦衣攥緊了身邊人兒的手,看向夏輕歌道,“既然大皇子妃解釋不出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或許可以問一問大皇子。”
巫雪臉色瞬間青白。
可不等她說出話來,夏輕歌陰柔的生意已然響起,“王爺所言甚是,那本統領即刻就去回稟皇上。”
“夏統……”
夏統領三個字都沒有喚出口,夏輕歌素白色的身影一閃,已然消失不見。
巫雪雙腿一陣陣發軟,扶著牆壁,勉強而立。
牢房中,葉少溫低聲寬慰著夜玉瓊,蛇兒正小心翼翼的用銀針為雲清逼毒,草席上躺著不知是真的昏迷了還是裝暈的楊五,地上趴著被雲清打昏的盼秋。
夜錦衣拉著巫月的手出了監牢,走向那昏暗的過道,避開巫雪,這才低聲解釋道,“夜繡回來了,所以耽擱了一點時間。”
“沒事,你來的剛剛好。”巫月眉眼一彎,“夜繡想通了?”
“小孩子心性,不用理會她。”說著,夜錦衣壓低了聲音道,“今日出了這狀況,他們怕是還要在天牢中再待幾日。”
而且看今日這架勢,皇上將巫陽留在監牢之中像是在做餌,無論夜行之想要釣出誰,他隻要默默看戲就好。
巫月輕輕頷首,既然有人想要殺楊五和蛇兒,那去了外麵未必會有監牢安全?
“那個雲公子,”夜錦衣的眸光瞥向監牢中,此刻,蛇兒正用匕首劃破雲清的手為她放毒,“他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人嗎?”
巫月點頭,正要開口,便聽密集的腳步聲響起。
循聲看去,卻是石磊已引著四五名太醫疾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