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她何嚐不苦?
她也姓藍啊。
頭頂明明是高懸的驕陽,可卻暖不熱這一刻兄妹二人的心。
一旁的飛雨眼淚更是吧嗒吧嗒直落,原本清秀的麵容此刻更是仿若梨花帶雨。
秦飛樂的眸光從痛苦的兄妹兩人轉向哭的楚楚可憐的飛雨,心底的快意漸漸浮到眼底。
可這些痛苦還遠遠不夠,不夠!
他父親失去了手指,再也不能執劍,失去了禁軍校尉的職位,他們秦家從人人豔羨、敬畏,變成了人人不屑、譏笑,成為了別人眼中的笑話,他們哭兩聲就能抵消他們父女的痛苦了嗎?
休想!
“藍公子,藍小姐,你們不要傷心,我,我一定會幫你們作證,證明藍公子沒有斷袖之癖,證明藍小姐也沒有和藍公子一起搶男人。”秦飛樂的語聲雖溫柔,但說出的話卻仿若毒蛇噴出的毒液,字字腐蝕藍文軒和藍楚楚的心。
“秦小姐,你給我滾,滾出去!”藍楚楚骨子裏壓抑的凶狠終於釋放出來,轉眸衝著秦飛樂吼道。
秦飛樂緩緩起身,拍了拍錦裙上並不存在的塵土,“滾?難道藍小姐的意思是說,你的確和藍公子一起搶男人了?”
她的眸光轉向一旁滿臉淚水的飛雨,“看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比女子還要嬌媚,難怪藍公子會動心了,可不管怎樣,他也是一個男子,難怪藍小姐也會動心了?”
秦飛樂陰陽怪氣的聲音落下,三人均都紅著眼睛瞪向了她,就在藍楚楚豁的站起想要撲向秦飛樂之際,有“啪!”“啪!”的掌聲響起。
“四皇子!”繼而是一個清脆的女子的聲音,“我記得剛才賢妃娘娘說,皇上的意思是對城中的這些流言,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秦文樂循聲回眸看去,隻見身著淺紫金色雲龍紋錦袍的夜錦衣正抱著一位身著雨過天晴色錦裙、眉眼彎彎的女子往這邊而來。
“是!父皇的確是此意。”緊跟其後的四皇子夜炫耀十分配合道。
秦文樂小臉瞬間慘白。她不過是想要替父親出口惡氣,好好整一整這藍楚楚和藍文軒,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夜錦衣會來,更沒有想到四皇子和懷遠將軍會來。
巫月可不理會秦文樂灰白的臉色,抬眸看向抱著她的夜錦衣道,“那王爺,如此說來,眼前這位是不是應該抓回去好好審一審?”
“理當如此!”夜錦衣溫柔的看了一眼巫月,轉眸望向痛苦的蹲在地上的藍文軒,心底不禁長歎一聲。
當年,一係列的變故,也難為了他外祖父的苦心安排。
若非如此,藍文軒或許性命早就不保。可如今,這性命是留下來了,藍家的骨血是留下來了,但藍家的氣節卻全然被打磨幹淨。
也不知道,外祖父看到今日這場景,是否會後悔曾經的安排?
夜錦衣心思輾轉之時,巫月的眸光卻滑向了一旁的郭鬆。
他們到藍府門口的時候,郭鬆正巧又來求見藍楚楚,便與他們一同進來了。不過此刻看郭鬆那毫無遮掩的打量藍楚楚的眸光,巫月心中就覺得不舒服。
“王爺,”她抬手捅了捅夜錦衣的胸口,“既然她該抓,那不如讓懷遠將軍將她帶回去好好審一審?”
夜錦衣的眸光掃過懷中人兒眸底的促狹,低沉的心緒略略好轉,偏眸看向一旁的郭鬆,“懷遠將軍以為如何?”
“能為藍小姐盡一把力,自然是應當的。”郭鬆的眸光終於被夜錦衣的這話拉回,轉向了一旁戰戰兢兢,幾欲站立不穩的秦飛樂,眸子瞬間一亮。
沒想到,這秦浮華長得五大三粗的,他女兒卻長得姿色妖嬈。
“秦小姐,請吧。”郭鬆衝秦文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秦文樂死死咬著唇,一步一步跟著郭鬆向外而去,隻聽身後夜玄耀一件、一件報著皇上給藍家的賞賜,一顆心越來越重。
這麼多年,皇上對藍家不聞不問,這次忽然賞賜了這麼多東西,而且還是派四皇子親自送來,藍家,是因禍得福了嗎?那他父親的仇怎麼報?習武之人不能拿劍,那幾乎是要了命啊。
走在她身旁的郭鬆,眸子也深了深,雖然他不喜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對正事也不是一竅不通,皇上如此做,是想要和他們搶藍家軍嗎?
不過,很快,郭鬆就將這想法壓到心底,他雙眸眯成了一條線,將身邊的秦文樂從上到下,一寸一寸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