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娘娘客氣了,還是皇上的身體最為重要。”巫月趕忙道,心中卻暗暗鬆了口氣。臨進宮前,夜錦衣已叮囑過她,不能在宮中用膳,如此正好也省的她找借口推脫。
賢妃抿唇一笑,抬眸看向換了一身石青色錦袍的葉少溫道,“正巧,少溫你就陪耀兒一起去一趟藍府吧。本宮怕他冒冒失失唐突了藍小姐和藍公子。”
“是,娘娘!”葉少溫當下躬身應道。
“母妃還真是的,”夜玄耀眸底浮出一抹悻色,“這點小事,我能辦不好嗎?”
“當然能辦好!”一對上夜玄耀,賢妃的神色當下柔和下來,“是我看你與你表哥許久不見,讓你們親近親近,你不願意啊?那就讓少溫……”
“願意願意。”夜玄耀當下截斷賢妃的話,“我們這就去。”
說著,他忙招來軟轎,扶著巫月上去,又扯著葉少溫一起離去。
夏亦若眸光複雜的衝賢妃福了一福,亦步亦趨跟在幾人身後又向宮門而去。
一路之上,看著那坐在一顫一顫肩轎上的巫月,她心中就仿若有隻小貓在撓來撓去一般難受。
難怪巫月會喜歡夜錦衣,不過是錦王府的一名婢女,在宮中竟然可以讓四皇子親自扶著她去坐肩轎,而且還讓四皇子、葉公子跟在轎子邊行走,這簡直比夜玉柔還要囂張跋扈。
如此說來,她哥哥不是沒戲了嗎?
心思正輾轉著,一抬眸,就見寬敞的宮道一側立著一個素白色錦袍的白衣男子。
不是夏輕歌,還能是誰?
隻是夏輕歌此刻的眸光沒有落在夏亦若身上分毫,而是瞬也不瞬的鎖著肩轎上的巫月。
雖然隻是一夜不見,可不知為何,他就覺得她和昨日有些不一樣了,可就竟是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出來?
“見過四皇子!”夏輕歌大步迎上幾人,衝夜玄耀行了一禮,眸光掃了眼巫月,“本統領有句話想要問巫月姑娘,不知四皇子可否行個方便?”
“好。”夜玄耀不知昨日夏輕歌和巫月之間的事,當下應聲,之後轉眸看向巫月,“我和表哥先行一步,在宮門口等你。”
說完,他和葉少溫相攜而去。
抬轎的內侍將軟轎放下,一溜煙的退去了一旁。
“哥哥!”夏亦若不滿夏輕歌此刻那深情的眸光,“我問過她了,她說她不喜歡……”
“亦若!”夏輕歌叱斷了夏亦若的話,“你先回府!”
“哥哥!”
“回府!”夏輕歌掃向夏亦若的眸光帶上了一絲怒氣。
夏亦若咬了咬唇,終究什麼話也沒有再說,狠狠一跺腳,大步向宮門而去。
“夏統領攔下我,是要告訴我蛇兒的下落嗎?”夏亦若一離去,不待夏輕歌開口,巫月已然搶先一步道。
夏輕歌的心當下一痛,她果然是恨上他了,果然是嫉恨昨日的事情了。
“你,現在怎麼樣?”如果她不是有事,怎麼會坐軟轎?
“如果夏統領想要我死,怕是讓你失望了,我現在好得不能再好。”巫月很是認真道。昨日她雖在地獄走了一遭,但夜錦衣也帶她去天堂走了一遭。
昨晚所有的美好足以掩蓋那痛不欲生的體驗。
“對不起,巫月,對不起!”夏輕歌眸底滿是後悔和傷痛,“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中毒的事情,對不起!我,我……”
“好了,夏統領,如果你是為將我囚禁起來向我道歉,那麼我可以原諒你,但蛇兒呢?你不是說帶我去見蛇兒的嗎?她在哪裏?還有,我聽說你抓了竹裏館的所有人,我想知道,他們犯了何罪?別告訴我說他們是刺客,這句話,你問問自己,你信嗎?”
夏輕歌的心仿若浸泡在了苦膽中,蛇兒就在他手中,竹裏館所有的人,包括楊五和那些藥童,都在他手中,可是他卻不能將他們交給巫月,因為那是夜行之要的人。
而此刻,巫月質疑的話,他也不能辯解半分。那入宮行刺的話,也不過是為了騙一騙尋常百姓,這朝中的官員,誰也不會信這種說辭的,但大家誰也不會去深究,因為這是夜行之發的話。
“怎麼?”見夏輕歌隻垂首不語,臉上的糾結痛苦之色愈積愈多,巫月隻覺可笑,攔下她的人是他,此刻說不出話來的人也是他,“夏統領是無話可說了嗎?既然你無話可說,那就告辭吧。”
巫月說罷,抬腿就要走,可步子邁的有些大,身子一個趔趄就向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