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哼唧一聲,看天色已是大亮,又悻悻哼了哼才道,“你還沒說什麼條件呢?”
“本王既是裝病,在外就不能暴露身份,我們要以夫妻相稱,知道嗎,娘子?”
娘子?
巫月心底幽幽歎息一聲。
她原以為,這世上最動人的情話是我喜歡你。
後來,她又覺得,喜歡太淺,遠遠不能表達兩人之間的情誼,所以,這世上最動人的情話應該是我愛你。
可此刻,她才驚覺,最動人的,不過是一聲娘子。
“那我呢?”她轉身,眸子亮晶晶的望向夜錦衣,“是要喚你夫君嗎?”
她記得,那晚在無字酒樓,諸葛無名就問她,她的夫君是誰?
“再叫一聲。”夜錦衣的眸子裏有驚喜閃過。
果然,這是最動人的情話。
巫月眉眼彎彎偏頭望著夜錦衣,甜絲絲的喚了一聲,“夫君。”
夜錦衣的心,頃刻間就軟在了這一聲夫君的呢喃中。
“以後都這樣喚本王,可好?”他喜歡聽她喚他王爺,也喜歡聽她喚他的名字,更喜歡聽她喚他夫君。
“我的錦王爺,巫月姑娘,你們行不行、行不行啊?”
巫月還來不及應聲,在外麵等了足足一個時辰的步折花終於耐不住出聲道,“這再不起程,可就中午了。你們兩個恩恩愛愛不要緊,那好歹也要顧忌一下我和和尚的感受吧?再說,你們……”
“閉嘴!”
夜錦衣有些惱,揚聲斥道。
步折花的碎碎念瞬間沒了音。
巫月悶頭哧哧笑了兩聲,眼珠兒一轉,衝夜錦衣眨了下眼,突然揚聲道,“步公子!其實你不用妒忌我們的,你和諸葛也可以相親相愛的。”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下一瞬間,忙不迭的念經聲和嘔吐聲幾乎同時傳來。
夜錦衣剛剛繃緊的線條瞬間柔和,這小丫頭,壞起來也是不要不要的。
又半個時辰之後,一行五人終於出發,巫月和夜錦衣共乘一騎,與諸葛無名、步折花走在前麵,石磊趕著馬車走在後麵。
“王……夫君,”巫月靠在夜錦衣懷中,“為什麼我們要去豐城?”從梅城回臨安的路並不路過豐城,還要繞上半日的路程。
“白憐兒去了豐城。”
“啊?”巫月回頭錯愕的望向夜錦衣,“你要去找她?”
若不是夜錦衣突然提起,她幾乎已經望了白憐兒這個人。
“娘子放心,我對她沒有任何想法。隻是她的身份特殊,牽涉太多,所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找到。”夜錦衣急急解釋道。
巫月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抬手摸了摸他光潔的下巴,“我知道。我隻是好奇她怎麼就跑去了豐城?”
“是玉柔公主悄悄將她帶走的。”夜錦衣扯了扯韁繩道,“從驛館出來,我便派人暗中盯著她,或許她是有所察覺。你受傷那晚,她原本是要逃走的,可後來又折返了回來。第二日,她就扮作玉柔公主的婢女溜走了。”
“在楓橋,她又偷偷離開了玉柔公主轉去了豐城,可到豐城住進三福客棧後就再也沒出來,客棧中也沒了她這個人。”夜錦衣清淺的聲音裏有了絲愧疚,“所以我隻能改變計劃去豐城了。”
“沒事,”巫月笑吟吟的拍了拍夜錦衣的手,“隻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都好。”
“娘子。”夜錦衣將頭枕在巫月的頸窩,低低喚了一聲。
能認識她真好。
“我說你們行不行啊?本公子還不要緊,你們這樣會教壞和尚的。”步折花輕搖著折扇打趣道。這兩人膩歪了好幾天了也不膩。
“不要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小僧什麼都沒看到。是步公子你著了相。”
“你個假和尚,說起話來還一套一套的。”
“阿彌陀佛,小僧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望著互相鬥嘴,耐不住又互相抬腿踹對方,繼而又拿馬鞭打在一起的兩人,巫月唇邊不覺浮起笑意,她抬眸看了一眼夜錦衣,見他望向步折花和諸葛無名的眸底也是一片暖色。
忽的,她就想起那晚諸葛無名說的話。“他曾經為了一個故人,被禿鷹啄的體無完膚……”
故人,步折花?
“夫君,”她聲音淺淺,被夜錦衣包裹的小手卻攥緊了韁繩,“你以前是不是救過步折花的命?”
“嗯!”夜錦衣輕輕頷首,下一息,他的心,就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