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我不信。”
昨晚,她的拒絕還那麼婉轉,此刻,怎會這般絕情,連見也不願再見。
“信與不信,又有什麼區別?”夜錦衣清淺的聲音響起,“步公子,送客!”
她不見,他的心便安穩了。
“夏統領,慢走不送!”步折花望向起身的夏輕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夏輕歌又望了眼那片藍色的布簾,藍幽幽的仿若一道泉、一道海,卻將她與他永遠的隔開了。
是啊!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就算見了,還能說些什麼?
靜默嗎?在靜默中看著自己的寸寸思念燒成灰?
嗬嗬!嗬嗬!
夏輕歌心中滿是苦澀,緩緩轉身,一步、一步向外而去。
若他早些發現她的與眾不同,若他早些對她動了心,是不是結果就會與今日有所不同?
望著那落下的門簾,步折花輕輕歎了口氣,可眸光落向夜錦衣時,他又忽的舒了口氣。若注定有人為情所傷,他不希望這人是夜錦衣。
因為對夏輕歌而言,巫月隻是他喜歡的女子,他生活的一部分,可對夜錦衣而言,那是他的光,他的命。
“王爺,藥熬好了!”諸葛無名端著琉璃碗走了進來,打碎了這凝重的氛圍。
“我來!”夜錦衣身形一動已從美人榻上翻身而下,接過了諸葛無名手中的琉璃碗。
隻是他剛走到裏間,榻上躺著的巫月小巧的鼻子皺了皺,已眨巴著眼,一臉狗腿的笑著,“王爺,我已經好了,完全好了,一點都不疼了,真的,不信,你看……”
說著,她咬著後槽牙努力側了側身子。還正要再有下一步動作,肩,已經被夜錦衣按住,“好了也要喝藥。”
前功盡棄,疼的巫月當下倒吸了口涼氣,就覺夜錦衣眉心一緊,她趕忙停止吸涼氣的動作,“不是說是藥三分毒嗎?我都已經好了,自然就不用喝了。”
“你怕苦?”夜錦衣瞬間挑破巫月的小心思,不待她回答,已揚聲道,“石頭,取蜜餞來。”
望著擺在眼前的湯藥和蜜餞,巫月皺成一團的小臉依舊沒有舒展開的意思。前生今世,她最怕的就是喝藥,尤其是中藥,這味道她實在消受不了。
她揪著夜錦衣的一根手指扭來扭去,吭吭嗤嗤半天道,“我,我都說了我不是怕苦,是真的好……”
這嬌嬌的小女兒模樣當下融化了夜錦衣的心,雖然他也心疼她會苦,可這藥還真不能由著她不喝。
心思一動,他徑自端起琉璃碗喝了一大口,之後在巫月驚詫的眸光裏突然俯身,鉗住她的下頜,將口中的那口藥全部渡入她口中。
晦暗的苦澀混著中藥的氣息當下彌漫口腔,巫月本能就要吐,夜錦衣卻又一口含住她的唇,藥咕咚一口就被吞咽了下去。
“看,這不是能喝嗎?”夜錦衣清淺的聲音響起,不待巫月反駁,一個甜甜的蜜餞已塞入她口中,“甜一甜。”
巫月扁扁嘴,乖乖嚼起蜜餞,心中忽然有絲小竊喜,這中藥,其實也沒她想象的那般苦。
一枚蜜餞剛剛吃完,夜錦衣喊著藥的唇又湊了過來,照著之前的動作將藥渡給她,又喂了一個蜜餞。
如此反複幾次,琉璃碗終於底朝天。
夜錦衣身子一側,在她身邊躺下,攥著她的小手低聲道,“剛才,本王與李如初的話,你聽到了?”
巫月頷首,有些愧疚的戳了戳夜錦衣,“都是我不好,害你這麼大的功勞,舉手讓人。”
偽造金錠,這大案子查出來,獎勵肯定多多,現在都隻能便宜李如初了。
“傻瓜!”夜錦衣揉了揉她的腦袋,“就算你昨晚沒有受傷,本王也會找借口將這案子脫手的。”
“為什麼?”巫月有些不解。
“本王不喜麻煩。”夜錦衣沒有多做解釋。
世事如局,但他不能入局。因為一旦入局,就隻能淪為棋子。而他,絕不能淪為棋子。
“嗯。”巫月心思沉了沉,沒有深究,“那這兩日我們就不走了?”
“對,待你傷好些了,本王帶你四處逛逛。”夜錦衣眉眼間說不出的溫柔。
“真的?”驚喜瞬間撐大了巫月的眸子,“夜錦衣,你真好。”
“嗯,”望著巫月白皙小臉上興奮的紅暈,還有胸前的起伏,夜錦衣的喉結不覺聳動了下,他覺得他有些餓了,“等回到臨安,怕是有件事本王要你幫忙。”
“王爺你太客氣了,”巫月俏皮的衝夜錦衣眨了眨眼,“什麼幫不幫忙的,有事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