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號院看起來並不顯赫，大門低矮、窄小，粉牆、黑瓦，和其他院落沒什麼區別，沒人引路，甚至會錯過。
黃建白二十多歲，沒少經曆風雨，黑瘦黑瘦的，大學畢業，他分到市屬醫院，醫藥代表來找他，中成藥出廠價4塊錢一盒，到醫院，賣24.8塊一盒，囑托黃建白照顧照顧，黃建白知道對方什麼意思，不過，壓根不理睬，沒過三天，領導打手機和黃建白打招呼，黃建白照舊，根本不理睬，三天過去，領導親自出麵，找到黃建白打招呼，黃建白照舊，根本不理睬，領導火大，黃建白不買賬，對於黃建白，領導當然不會善待，唧唧歪歪的沒少數落黃建白，雞蛋挑骨頭沒少為難黃建白，磕磕絆絆的，黃建白幹了一年多，沒少受氣，他脾氣大，不是好惹的，和領導理論，領導沒理，不和黃建白理論，動用職權，直接開除黃建白，黃建白不後悔，無所謂，離開市屬醫院，回到縣城開診所。
趙衝星常來找黃建白治病，沒少治刀傷，至於趙衝星為什麼經常挨刀，黃建白識趣，沒多問，一來二去，趙衝星和黃建白混熟，時不時送兩餅普洱茶過來當禮物，深夜，黃建白已經睡覺，趙衝星急匆匆地趕來，拉住黃建白，非要黃建白出診，黃建白不想走，可是，趙衝星不罷休，死纏爛打，黃建白問他。“怎麼回事？”
趙衝星支支吾吾，不方便說，治病重要，黃建白沒再多問，跟隨趙衝星往外走。
17號院，建於1933年，出資的是本地富商，後來轉贈給國民黨高官，建國後，交由京劇團、滑稽劇團使用，現在，已經轉售給賀衝飆。
進門，往前走，穿過門廊，來到洋樓，水晶吊燈、鋼琴、留聲機、打字機、線裝書，外帶月份牌，看起來和百年前的大戶人家一樣，黃建白停住，掃視一眼，賀衝飆四十多歲，站起身，看起來已經等候黃建白不少時間，趙衝星搶先一步，走近賀衝飆，和賀衝飆打招呼，賀衝飆沒說話，點一下頭，混江湖，打打殺殺，自然帶出戾氣和威嚴，看一眼，讓人仰視，不由得敬畏。
黃建白不理會賀衝飆是幹什麼的，在他看來，賀衝飆找他看病，和別人沒什麼區別，黃建白平視賀衝飆，壓根沒想過主動一點，過去和賀衝飆打招呼，趙衝星緊張，為黃建白著想，生怕賀衝飆生氣，一下子沒忍住，對於黃建白動粗，不停的使眼色，示意黃建白，不過，黃建白不為所動，依舊什麼都不說，賀衝飆不高興，不過，趙衝星顯然低估他，賀衝飆混街頭多年，早已經混出來，早已不再毛躁，風風火火的，沒表露出什麼，賀衝飆笑一下，抬抬手，和黃建白打招呼。
大家往裏走，賀衝飆引路，黃建白落後賀衝飆半步，趙衝星落後黃建白兩步，賀衝飆語氣平淡，提示黃建白。“看到什麼，出去，別亂說。”
黃建白沒說話，他傲氣，不喜歡別人命令自己什麼，賀衝飆扭過頭，瞥一眼趙衝星，趙衝星連忙答話。“放心，他一定不會亂說的。”
賀衝飆拉長音，說：“是嗎。”目光陰毒，看一眼黃建白，黃建白熟視無睹，繼續往前走，賀衝飆猶豫一下，對於黃建白實在不放心，可是，大晚上的，找醫生不容易，咬咬牙，豁出命冒險，沒阻擋黃建白，放任黃建白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