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將鮫珠緊緊地握住,用自己地神識再次將這顆鮫珠過瀝了一遍,很快,她就發現之前保存過凡人魂魄和記憶的鮫珠這次卻空蕩蕩的,仿佛從來沒有被使用過一樣,也不知是因為有特殊設置,還是自己多想了。
“小魚兒,”秦沫鬆開鮫珠,再次看向小魚兒:“你好好想想,柳尋把這顆珠子交給你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特別的話?”
小魚兒見秦沫臉色凝重,也立即不耍小孩子氣了,開始板著小臉認真回憶起來。小魚兒離開柳尋的時間並不長,但柳尋在他麵前一向是十句話裏參了九句半廢話的那種。小魚兒想了許久,才迷迷糊糊地記起起柳尋在讓他好好呆在秦沫身邊時,似乎提到了一個他沒聽過的地名。
“無相渡,”小魚兒高興地叫起來:“小沫姐姐我想起來了,柳尋還說過讓你如果想知道什麼,可以回一趟無相渡。”
“無相渡?”秦沫呆住了,無相渡本是阿九和菡萏合力打造出的一片幻境,兩人當年一個身祭無妄海,一個元神不知所蹤,那片幻境早就沒辦法支撐,灰飛煙滅了,哪裏還有什麼無相渡?
這時,秦川緩緩地走了回來,他遠遠地看了一眼秦沫,神情有些掙紮,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重大抉擇一般。
竹七在秦川出現的瞬間,就一直緊緊地盯著他,見他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慢慢地走向了秦沫,他的神色頓時緊張起來,隱藏在廣袖中的雙手死死地握住了。
“你的元神是不是已經找到了?”秦川走近,仔細地打量了秦沫一番。
秦沫在秦川靠近的時候,已經回過神了,聽到他的問題,不加思索地就取出了葉流給她的那個小木匣子,因為她現在還是凡人之軀,根本就無法承受這凡石的靈氣,所以這個木匣子剛剛一直被她放在自己的乾坤戒指裏。
“長十八說了什麼?”秦沫見秦川盯著自己手裏的小匣子半天沒說話,隻得主動打破僵局。
秦川沉默了一下,才慢慢答道:“他說柳尋和他是舊友,他前不久剛剛去拜訪過他,柳尋讓他轉告你,小心身邊人。”
“身邊人?”秦沫默默思量了一番,緩緩轉身看向行止,當時在溪鎮,自己的身邊人隻有還是小孩狀態的行止。但行止是她用靈力從血玉裏滋養而生的玉魄,跟她的性命緊緊係在一起,自己若出了什麼危險,他根本不可能獨活,他怎麼可能有害她之心?
“師兄,我記得當年仙族和鬼族大戰之後,你是第一個趕到蒼鵐山的吧?”秦沫看了行止沒多大會兒,突然回頭問了秦川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秦川稍稍愣了一下,便點頭承認了,他猜到了秦沫想問什麼。
“你的真身在墨玹那兒,你要取,我便帶你去。”當年菡萏的真身受傷極重,再加上元神也不知所蹤,秦川和稍後趕來的墨玹商量了一番之後,決定自己帶著菡萏的殘魄入輪回台,給她重塑一個普通的肉身,順便讓她的殘魄在輪回之中得到修補的機會。而菡萏的真身則一直放在地府裏,由墨玹看管著,在這期間,墨玹也一直在利用職務之便,幫忙尋找菡萏的元神。因此這些年來,因擔心秦沫的魂魄受菡萏真身的影響發生什麼問題,秦皈一、秦川二人一直不讓秦沫有機會去地府,連之前在地府給秦沫的鬼體收集陰氣的那兩百年,也是來去匆匆,盡量不讓秦沫在那裏多呆。
“菡萏上神的真身已經不在地府了,你們不用去了。”一直沒有開口的行止突然說話了,他沒有看任何人,隻是用一種很平淡的口氣陳述了一個實情,也讓柳尋之前那句“小心身邊人”的警告瞬間跟自己聯係了起來。
“你背後是誰?”秦川神色一變,立即將秦沫拉到了自己身後,眼色不善地掃了一遍沒怎麼說話的竹七。
秦沫不知道血玉的來曆,他卻很清楚,以前的血玉主人就是竹七,若行止要另找新主,竹七將是最合適的人選。
“小孩子自信一點是好事,但太過狂妄卻不太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一襲黑色錦袍的男子緩緩從雲層裏顯出身來,來人正是閻君墨玹。他的動作看似不緊不慢,但速度卻極快,眨眼間便來到了幾人麵前,將一個青玉匣子遞給了秦川。
秦川仔細觀察了一下青玉匣子,臉上的表情重新鎮定下來。秦沫此時正好站在他的身後,那匣子剛一接近,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與此同時,她看到秦川手上的木匣子又開始一閃一閃地發著光,於是她瞬間猜到了那匣子裏的東西應該是菡萏上神的真身。
果然,秦川檢查了一遍,發現匣子沒有受損之後就直接將匣子轉身遞給了秦沫,然後就在這一瞬間,一陣刺骨的寒意突然從腳底升了上來,不知從何而起的大霧霎那間將眾人都籠罩住了,還不等大家做出反應,秦川便覺手上一輕——匣子便人取走了,正在此時,他也發現自己被人下了定身符,完全沒法動作、發聲。而明明剛才還站在自己麵前的秦沫也沒了蹤影,連氣息也在頃刻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