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想著自己剛剛看到的魔尊模樣,心裏隱約擔心著他能不能撐到自己將葉皇帶離此處。
秦沫成為了幻境中唯一可以活動自如的人,這一次,她終於可以觸碰這裏的任何東西了。在路過魔神的身邊時,她的腳步微微一頓,右手下意識地放到了左手的乾坤戒指上,此時隻要她召出騰空劍,便可輕輕鬆鬆地將無法行動的魔神斬於劍下。可是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慢慢地錯開了魔神,飛向了下方的葉皇...
混沌鍾上方。
“喲,這麼熱鬧,小爺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大戲呀?”鬼靈披著一件大黑袍子,晃晃悠悠地從外麵飄了進來。
“嚇——”咋一看清裏麵的情形,鬼靈差點就退了出去。
“怎麼回事?”走在鬼靈身後的竹七剛剛清醒過來,見到鬼靈的神色動作,立即揮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屏風,可是已經一片狼藉的內室裏並沒有秦沫的身影。
“她呢?”竹七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目光直直地看向鬼靈。
而剛剛還在隔壁房間信誓旦旦地說著‘秦姑娘絕對安全’的鬼靈,也馬上將疑惑的目光轉向了內室裏的兩人。
“混、沌、鍾!!”竹七乍一看清魔尊手上的金色沙漏,瞬間就猜到了什麼似的,甚至已經懶得去管一旁突然出現的“小鈴鐺”了,直接走向了魔尊:“你做了什麼?”
魔尊看著殺氣四溢的竹七,默默地握緊了手上的混沌鍾,緩緩地低下了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趁著兩人僵持之時,站在一旁的織籬突然出手,劍尖一挑,直接刺向了魔尊手上的混沌鍾...
“滴答——”暗紅色的血液在淺灰色的地板上慢慢暈開,銀色的長劍在離混沌鍾還有幾毫米的地方,被一隻蒼白的手緊緊地攢進了掌心裏,再也難以挪動半分。而握著長劍的主人此時已經屍首分家,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還好...趕...趕上了...”被行止拖著一路狂奔的巫牙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了一句,然後累極了似的席地而坐,大口大口地喘起氣兒。
若水宮現在一片混亂,急著趕路的兩人一邊尋人,一邊還得防著時不時出現的各種殺器,這一路實在走得頗為艱辛。
行止彎腰將織籬背上的寶石匕首取了下來,慢慢地擦拭幹淨,然後站到了竹七身後。
“那小子呢?”竹七頭也沒回地問了一句。
行止冷冷地看著魔尊:“這個或許讓魔尊來解釋會更好吧。”
“...”
旁邊的其他幾人立即感到周圍的空氣又下降了好幾度。
巫牙站起身來,頂著冷颼颼的殺意,快速地將竹七手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然後立即縮回了角落裏。鬼靈難兄難弟地坐在他的身邊,兩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對於此時還能站在竹七身後的行止的佩服之情。
“還要多久?”竹七看著魔尊手上的金色沙漏,好似在看著自己的奪妻仇人一樣。
魔尊聽到竹七還願意開口,默默地鬆了口氣:“最多半柱香的時間。”話音剛落,他手上的沙漏突然發出了一陣輕微的聲響,一個銀色的虛影慢慢從沙漏的下方飄了出來。
“哥!!”
“葉皇!!”
魔尊和竹七的聲音一前一後地響起,那道虛影之後,又有一道青色的身影飄了出來。
“快離開!!這裏要塌了!!”
秦沫一邊掐訣回到肉體上,一邊急聲對室內的幾人道,話畢,魔尊手上的沙漏應聲而碎,整座石室像是一隻被猛然驚醒的巨獸,發出低啞的怒吼聲,緩緩地站起身來...
在幾人倉惶往外逃去的過程中,沒有人留意到,一陣銀沙似的東西從竹七的袖口裏靜靜地散落下來,快速地淹沒在了石室的廢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