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七房間裏,秦川臉色微白,但他還是強撐著,等到秦沫額間的金蓮完全消失之後,才在白虎的攙扶下,慢慢地退後了兩步。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先回去修養好身體。”秦皈一難得的有幾分正經。
“嗯。”秦川點頭,輕輕應了一聲。他本是青龍一族,受萬民景仰的少主,後來因為千年一遇的天劫,元神受損,差點身歸混沌,是阿九、菡萏二人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後來他又拜了當時還住在無相渡的麒麟始祖白淵——也就是現在的秦皈一為師。直到千年以前阿九祭海,菡萏重傷,他為了方便照顧轉世的菡萏,和她一起跳下了輪回台,成了一個普通的凡人。現在菡萏的記憶慢慢尋回,他的元神已經歸位,也是時候回到自己該回的地方去了。
秦川和白虎一起離開後,竹七將一麵刻著秦沫名字的神木牌子交給了秦皈一,現在秦沫是秦皈一的契約之主,這麵神木命牌交給他最為合適了。
“你想好了?”秦皈一接過命牌,眼神有些複雜。
竹七走到床前,低下身來,仔細地看了看正在沉睡地秦沫,笑著點點頭,低聲道:“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已經開始懷疑小沫的身份了,遲早他會去找你們的,與其讓小沫繼續回避,還不如大大方方地將人帶到他麵前來,讓他仔細看看,反正現在也看不出來什麼?”
“現在小沫體內的龍珠取出來了,那個人應該很快就會察覺到她的真正身份,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秦皈一道。
“放心,我已經想到對策了。”竹七指了指隔壁的房間,笑了一下。
秦皈一聞言這才放下心來,他從袖口裏掏出了一顆補充靈氣的珠子放到了秦沫枕頭邊,側首看了竹七一眼:“那現在你是不是該告訴我,那個一直在追查小沫的人到底是誰了?還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還要瞞著我們嗎?”
竹七笑容微苦:“那個人的事,我會晚點再告訴你,至於當年的大戰,我如果知道發生了什麼?何至於現在這麼被動?當年大戰時,我剛回到族裏,就被我哥給關押起來了,等我再出來時,仙界已經撤兵,而我也成了新的鬼君。”
“ 那涯音為什麼會在你這兒?他身上的魔氣又是怎麼回事?” 秦皈一想到剛剛那位跟竹七有幾分相似的華服男子,心中總有些隱隱的不安。
“涯音?”竹七愣了一下:“你看錯了,他不是涯音,他是前任鬼君天火!”
“天火?他不是已經祭海了嗎?”秦皈一剛剛拿起的茶杯上出現了小小的裂紋,這世間難道真的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嗎?他心裏默默想道。
竹七也曾經在無相渡住過一陣,自然知道秦皈一口中的涯音是指何人,但他在無相渡的那段時間和此人基本上沒有會麵過,隻是遠遠地見過幾次,所以並不知道他和涯音的相像之處。
秦皈一見竹七一臉肯定的樣子,想了一下,變出了一張白紙和一支畫筆,筆走龍蛇,不一會兒就將他記憶中的涯音畫了出來。
竹七站在一旁,臉上的神色慢慢凝重起來,看著紙上的涯音,現在他也不敢確認出現在白首樓裏的那個人,到底是自己的哥哥天火,還是那個活在傳聞中的涯音了?
兩人沉默著,各自思考起來。
床榻上傳來了細微的響動,秦沫懷裏的小孩微微抬高腦袋,在她的肩窩裏蹭了蹭,過了一會兒,見對方沒有動,小孩又蹭了兩下,然後...
“哇——”一聲清亮的哭聲打斷了正在沉思的二人。
......
“你抱?”竹七推了推站在自己身側的秦皈一。
“不不不,”秦皈一連連擺手:“我可不會抱小孩,小沫都是秦川抱大的。”
竹七瞥了秦皈一兩眼,一臉“要你何用”的嫌棄模樣,然後脫下外衫,擼起中衣的袖子,故作鎮定地上前了幾步,伸出了雙手。
“君上!你在幹什麼??”攬月、摘星剛一進屋,就看到自家君上兩手伸得直直的,動作僵硬地提著一個小孩的肩膀,立即嚇得花容失色,君上不會是練功走火入魔,準備吃小孩了吧?
竹七本來也才剛提起小孩,心裏也正七上八下著呢,被兩位侍女一嚇,走了神,手裏的小孩剛好又掙紮了一下。
“咚——”的一聲悶響,小孩重新回到了秦沫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