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顏妃重重用手拍在桌子上,滿臉怒色。
李嬤嬤忙上前幫她揉著手,關切道:“貴妃娘娘別動氣,仔細手疼。”
顏妃不耐煩地甩開她,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是怎麼辦事的?薑宓那個賤人一點事都沒有,劉貴人反而變得瘋瘋癲癲的了,成了宮裏的笑話!”
李嬤嬤平白無故地被罵了一頓,心裏很是委屈:“娘娘,那個薑宓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本事,劉貴人一定是因為她弟弟的事,才變得不正常的,老奴已經讓太醫去給她看看了。”
“那種貨色還值得讓太醫去給她治病?”顏妃的氣一點沒消,反而越來越大了,“讓她自生自滅去吧。”
“是,老奴知道了。”李嬤嬤喏喏應下。
顏妃眼底怒色未減,又添上了困惑。憑女人的直覺,她總覺得一切事情的發生都不是偶然的,要不然怎麼那麼巧,她才剛慫恿了劉貴人去對付薑宓,劉家就出了事,現在連劉貴人自己也有點不正常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顏妃最近心裏很是不痛快,先是身邊的得力人趙貴嬪無緣無故地就栽了,還連著父親在刑部培養起來的勢力被毀於一旦,後麵又是玉兒的事,弄得現在她身邊除了李嬤嬤之外,連個能商量事的人都沒有。
要是宮裏都是劉貴人這種蠢貨,那她還怎麼和薑宓那個女人鬥?
偏偏爹爹還一再要她忍耐,在忍下去,說不定那個賤人就搖身一變成了皇後了!
顏妃越想越是著急,偏生這個時候卻有小宮女前來傳話,說是皇上派人傳了口信來。
宮裏最近新寵不少,華謖的身體情況又不是很好,所以顏妃已經很久沒侍寢過了。現在聽到他派人傳口信來,她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捋了捋頭發道:“請劉公公進來吧。”
然而,那個太監走進來後,顏妃才發現他並不是劉全,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她一直是後宮裏最得寵的妃子,華謖不管是大事小事,也都會派身邊最得力的紅人劉全來傳話,這幾乎已經成了規矩了,至少顏妃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這一次,顏妃見到的卻是劉全身邊新帶的一個徒弟。劉全從前帶的那個姓姚的太監去了斷刃城後就沒了信兒,大概是凶多吉少了,所以劉全又找了個新的小太監來帶著。
但是,他不親自來傳口信,而是讓自己底下的人來傳話,這還是頭一遭。
顏妃立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好啊,現在是連劉全都不把她放在眼裏了,究竟還有沒有把她當貴妃?
“有事快說!”她心裏有氣,口氣也變得很惡劣。
“貴妃娘娘萬福。”那小太監還算機靈,看出她臉色不好,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然後才開始說事兒:“皇上後天想在禦花園裏設宴款待幾位大人,想請貴妃娘娘張羅一下。”
顏妃皺眉:“設宴……為什麼要設宴?”
雖然華謖讓她張羅宴會的時候也挺多,但大多數都是後宮內的小宴啊,最大的也不過是年夜飯的宴席。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不過年不過節的,為什麼要設宴款待朝中的臣子?
顏妃隻是覺得奇怪,所以隨口一問,誰知道那小太監的臉色卻突然變了,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他這個反應立刻讓顏妃產生了懷疑:“到底怎麼回事?”
小太監還在嘴硬:“沒怎麼啊,奴才……奴才隻管傳話,皇上的意思奴才怎麼知道……”
顏妃眼神一冷:“掌嘴!”
立刻有兩個她宮中的太監走上前來,拉住那傳話的小太監就要打。那個小太監嚇得魂飛魄散,忙跪在地上連連求饒:“貴妃娘娘恕罪,貴妃娘娘饒命,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顏妃冷哼一聲:“那就撿你知道的說!”她略定一定神,又再度發問,“都要請些什麼人?”
小太監還想遮掩,但被賞了幾個火辣辣的耳光後就立刻屈服了,一連報了幾個官名後,又猶豫著拖長了聲音:“還有……還有宰相大人。”
因為薑宓的緣故,現在顏妃聽到宰相這兩個字就把他們聯係在了一起,立刻瞪起了眼睛:“是宰相又怎麼樣,有什麼不敢說的?”
小太監明顯在躲閃的眼神勾起了她的疑心,又是幾個耳光下去後,她終於逼問出了最想知道的事情。
“回貴妃娘娘的話,還有……還有寄住在宰相大人家裏的……薑小姐。”
“薑宓!”顏妃猝然叫出這個名字,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她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表情狂亂:“為什麼要叫她來,不是要宴請朝中大臣嗎,為什麼會叫那個賤人來!”
小太監欲哭無淚,隻能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娘娘饒命,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就在宮裏掀起這一場小風波的同時,薑宓也從魏辛口中聽說了同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