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公子顯然也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忍痛叫道:“快來,這女人想……”
他的話還沒說完,薑宓已經拉過一邊的被子捂在了他頭上,劉二公子的聲音立刻小了下去。
薑宓這才握緊匕首轉身,準備麵對新進來的敵人,卻驚訝地發現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但是,剛才她明明聽見了房門打開的聲音。
劉二公子還在被子裏掙紮著想要發出聲音,薑宓忙轉身用力捂住他頭部的位置,生怕他的聲音會再招來別人。
這次她好像是有點大意了,萬一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劉貴人安排了十幾個人來對付她,那她的身手就算比現在好上一倍也是無路可逃。
被子裏的人掙紮的越是厲害,她就越是用力。
劉二公子的掙紮終於漸漸弱了下去,薑宓卻突然心生警兆,在捕捉到斜後方傳來的呼吸聲後,想也不想就揚起匕首刺了下去。
有一次落空,隻不過這回的對手顯然比劉二公子要厲害得多,連片衣角都沒被她沾到。薑宓隻覺手腕一麻,匕首當啷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同時,她聽到了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說:“你再不放手,他就要被捂死了。”
這個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像是昌意的?
薑宓抬頭看清對方的臉時,臉色立刻一變,都變得結巴了:“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眼下站在身邊的那個黑衣人,不是昌意還是誰?
她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胸膛,期期艾艾道:“你的傷,好了沒有?”
一個月前,她曾狠狠將發簪刺入他的胸膛,血花四濺。
她以為,那是最慘烈也是最決絕的道別,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會再次出現在麵前。
薑宓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隔著衣衫感受到了他沉穩的心跳,停留片刻後才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要遠離他的打算,於是立刻想要抽回手。
但是,昌意已經搶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他的聲音很是平靜,聽不出來喜怒。
他的這句話讓薑宓徹底恢複了理智,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用力把手掙脫出來,嘴上極力否認:“當然不是,我為什麼要關心你。”
“是嗎?”昌意順口反問了一句,揭開床上的被子,把那個快要被悶死了的劉公子解放了出來,嘴角掠起一抹冷酷笑意,“打算怎麼處置這個家夥?”
薑宓一直在警惕地瞪著他,聞言冷冷道:“不用你管,這是我自己的事。”
想要遠離他,首先就要拒絕他的幫助。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裏,她已經開始有點依賴他了,這樣可絕對不行。
她要向他證明,沒有他的幫忙,她一樣可以做的很好。
好像是被她冷淡的態度刺激到了,昌意擰緊了眉頭,語帶嘲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能耐了?”
薑宓不服輸地揚起下巴:“我才不要你幫忙,你可以走了。”
昌意看著她,眸色突然變得暗沉下來:“真是沒見過比你更蠢的女人。”
“你才蠢呢!”薑宓被他蔑視的神情刺激得不輕,“我早就知道這事兒有古怪,是故意要跟來看看的,沒有你幫忙,我不也把他放倒了?”
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昌意手中的佩劍上。
那柄寒光閃閃的長劍上,還有殷紅血珠順著劍身緩緩滑下,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地上。剛才她並沒有注意到,地板上還濺了些血,顯然,剛才他進來的時候,長劍才剛飲過熱血。
難道……想到劉二公子之前說過的話,薑宓心裏咯噔一跳。
打開的房門外麵並不是走廊,所以,這間屋子是個套間。薑宓循著血跡走到外間時,果然看到了一地橫七豎八的屍體,無一例外都是男人。
這回,她的後背有點兒發涼了。
那個劉二公子沒說假話,他們還真找了十幾個男人來對她下手,真是太無恥了。
之前她還沒對那個素未謀麵的劉貴人起殺心,現在,她已經恨不得把那個陌生女人抓過來捅上個十七八刀了。這樣的手段,真是太過分太狠毒了!
薑宓自己雖然活過兩世,但對於貞節還是很看重的。
更何況,淪落到十幾個這樣的粗人手裏,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會成為伴隨一生的噩夢。她握緊了拳頭,嘴唇因為抿得太緊而有些發白。
劉貴人,既然你下手這麼狠,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吧!
要怎麼做,才能恰如其分地報複回去?薑宓正在想這個問題,卻聽到裏間傳來了一聲微弱的慘叫。
她衝回去時,正好看到昌意抓著劉公子的手,而後者嘴裏被塞進了被子一角,臉上的神情特別扭曲。
之前她發簪上淬的毒藥已經完全發揮了作用,劉公子現在連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嘴還被塞住了,用盡全身力氣也隻能發出含混不清的慘叫。
再仔細看看,昌意好像並不隻是抓著那個倒黴蛋的手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