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巧巧!”剛才和昌意一起殺熊的那兩個蠻族戰士著急地喊道。
薑宓冷冷一笑,不顧手上的傷,把匕首用力貼緊了些。血順著她的手腕流到刀刃上,盤巧還以為是自己流血了,立刻嚇得哭叫起來,隻嚷著要哥哥救她。
對麵站著的男人非常高大強壯,粗硬的黑發被隨便地紮在腦後,露出堅毅的麵部輪廓來,無論是他身上隨便披著的獸皮,還是他古銅色的皮膚,都顯露出彪悍的氣息。
相形之下,站在他麵前不遠處的薑宓,顯得那樣嬌小,但眼底流露出的殺意卻為她增添了氣勢,讓她站在那個高大男人麵前也毫不遜色。
盤庚的目光在妹妹的脖子上停留了一瞬,然後緩緩上移。
“你流血了。”開口的時候,他竟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薑宓扣緊了盤巧的雙手,揚聲道:“想要你妹妹活著,你們就快點自殺。”
盤庚皺了皺眉,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和妹妹差不多大的姑娘,一開口竟說出了這麼狠毒的話。
“為什麼?”
薑宓根本不理會他,隻自顧自地說下去:“我數三下,你們不自殺,我就殺了她。”
雖然這樣的結果並不是他想看到的,但昌意還是握緊了長劍走上前來。既然倒黴撞上了蠻族,那麼就隻有一戰到底了,如果不殺了這幾個人,恐怕他們還沒跑回斷刃城,就會被大批的蠻族人追上了。
聽到那個姑娘已經開始數數,盤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示意另外兩個戰士扔下手裏的鐵矛:“你剛才救了巧巧,我可以放你們走,我盤庚絕不會做忘恩負義的事。”
這句話也算有點說服力,薑宓沒有數出那個“三”字,而是警惕地打量著盤庚。
“把他們綁起來。”她回頭對邵澄吩咐道。
那兩個蠻人戰士還有點不忿,但在盤庚的眼神示意下,還是乖乖地伸出手來讓他們捆上了。連盤庚自己也被五花大綁,隻有盤巧一個人還有自由。
看著被綁在樹下的哥哥他們,盤巧眼裏又湧上了淚花,哀求般地看向薑宓:“你放了我哥哥他們吧,哥哥說話算數,他絕對不會……”
薑宓的目光和聲音一樣冷:“等我要殺他們的時候,你再來求情也不遲。”這麼一句話就把小姑娘噎住了,眼淚撲簌簌掉下來,卻再也不敢說話了。
說完,薑宓就轉身看著剛才被棕熊一頭撞上的山壁,也算是因禍得福,棕熊那一撞正好撞上了中空的山壁,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來。
本來薑宓想把他們都留在外麵,但看上去,盤巧兄妹的地位好像比那兩個戰士要高一些,於是她就讓昌意帶上了盤庚,自己親自看著盤巧,一行人打起火把走進了山洞。
有他們兄妹在手裏,那兩個蠻族戰士也不敢輕舉妄動,至少在這段時間裏,薑宓他們還是安全的。
找準了地方,沒過多久,他們就找到了藏在山腹裏的兩箱金子。
看著火光照耀下那些黃澄澄的金子,薑宓突發奇想,把盤庚也叫了進來,想和他談一筆交易,用金子來交換和平。
聽完她的話後,盤庚不屑地笑了笑:“我們這些野蠻人,要金子有什麼用?”
他的拒絕並沒有讓薑宓失望,她反問道:“那你們想要什麼,要怎麼樣才能不再打仗?”
盤庚的口吻很是輕蔑:“我們想要的就是戰爭。”
薑宓的目光冷了下來:“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她向瘦猴兒點點頭,後者便搬起了金磚重重打在盤庚頭上,他隻悶哼一聲就昏了過去。另外兩個戰士也被押了進來如法炮製。
就地取材做了個簡易的雪橇,薑宓讓他們出去套馬,打算用四匹馬拉金子,自己幾個人步行回城。
臨行前,她把匕首塞給了盤巧。
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後,她的聲音溫和了許多:“放心,你哥哥過幾個時辰就會醒,你們待在洞裏會安全點,等他們醒了,你們就能回去了。”
也不是絕對的安全,隻是,為了自己人的安全,她不可能立刻就把這些蠻族人放了。
輕信,是她上輩子犯的最大錯誤,連朝夕相處的人都能看錯,現在她又怎麼能去相信一個剛見麵的蠻族人的諾言?
所以,讓他們在這裏被困上幾個小時,是最好的辦法。隻不過,萬一在盤庚他們昏迷的時候,再有什麼猛獸闖進來,他們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雖然這樣做有點殘忍,讓受傷的盤巧一個人守著他們,但是,薑宓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現在的她,對盤巧的感覺是有點愧疚的。
盤巧抬起一雙烏黑的眼睛,聲音有點虛弱:“姐姐,我們不能做朋友嗎?”
薑宓歎了口氣:“隻要蠻族和斷刃城還在打仗,我們就不可能當朋友。”
“我回去就跟父親說,讓他不要再打仗了……”小姑娘執拗地說,“你們是好人,救了我兩次,不然我已經被狼和熊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