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必相信我。”王愚目光篤定,落到每個人身上時卻含著一絲期待,“隻需要跟隨我就好,因為假如我能給你們一個事實和保證,那如今的一切反而更像空談了。”
江心和不歸麵色微動,心底的漣漪被又一次掀起。
這種商談大事之時,同時在這兩個人心底泛起的是曾經和過往那日的桃源深處,寂寞水妖和倔強的女孩邂逅,他們對於這一片天地都有著屬於他們自己的陌生感,也包括彼此。但他們攜手留下來,相互支撐,盡管還未找到真正的自己和未來,但至少那種信任是建立在過程當中的。
“王老前輩,若你是指我們隻需在此時放手一搏,那你是否覺得自己錯了?”赫蓮別語忽然笑道,“要知道,我們並非別無選擇,至少我家離言還可拖上一些時日,那時的轉機也許比此時更勝。”
王愚挑眉,目光沉靜,顯然對赫蓮別語的話認同裏包含著特有的深意,那目光忽地凜冽了起來,像是終於要道出一個真相,“可你是否明白,我所知道的一切,他都知曉?”
“你是說?”朱槿上前一步,搶了話,卻未說出口,俄而定了定神兒,終是緩緩道出,“其實他也許在千裏迢迢之外,知曉我們此時此刻的所思所想,也就是說……”
赫蓮別語搖動著目光,對朱槿的話聽得真切,餘光掃向王愚及血月。很顯然地,朱槿的話不僅是對王愚的懷疑,還有探尋,仿佛企圖從他這裏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以確保自己的冒險不會沒有收獲,或者有沒有收獲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還能繼續活下去。
而如今,對王愚的懷疑和疑問,終於過渡到了國師的身上,那是一個更可怕的存在。
正是因為他們,他們才會有如此生不如死,卻求死不能的命運,一直走下去,這個藏匿於秦淮上遊的老橋反而成了岔路,好好的走下去,說不定柳暗花明,卻也有可能是萬丈深淵。
此時的選擇太重要了,赫蓮別語不知所措,終是將目光轉向了江心和不歸。
“你為什麼不看我?”一旁的血月見狀,忽然略帶調侃輕鬆地問道。這世間往往很奇怪,某一刻不共戴天的仇敵,就在莫名的混亂狀態下成了聯盟。
赫蓮別語更明白,淡笑著瞧了瞧傀儡的眼眸,那是陌生而又深切的,它與世上眾多物件都一樣,由一個生命轉嫁到另一個生命上,就換了不一樣的內裏。
此時,血月的眼眸……已漸漸顯露了火紅色的醞底,凡醉那有妖靈的眼目,已真正屬於它了。
“你?”赫蓮別語笑道,“你還有別的現在嗎?”
“是啊,難道你現在的立場不是站在這老頭兒的身旁,企圖說服我們麼?”朱槿更是不怕血月,甚至有些怨尤的望著實際上是一直在遭受他們的背叛和折磨的傀儡狐狸,“我們原本各有立場,原本為敵,此次若是答應了他我們可就隻有合作下去了。”
朱槿有些試探地看著血月,這也是她不肯答應的原因之一。即便他們信任王愚,共同鏟除最大的掌控者,還他們自由和能力,可她又如何能保證血月不在這過程中乘虛而入,公報私仇,最終一個人得償所願?
“放心,他已是我麾下,任何事由我承擔,而你們,可以獨立行事,也可自組一個隊伍,給你們自由。”王愚似能洞悉一切,他說得誠懇,聽者卻還是噩夢未醒,“我知道你們不是膽小,是認為不值,或許……我告訴你們更多的東西,你們就會柔軟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