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1月16日下午兩點半,我那貌美如花的女同事武修華來找我,她敲門以後,輕輕的打開了我辦公室的門,隨後張開塗抹了誘人色彩的五個纖纖玉指,向我揮手,於是我放下手裏的《中央日報》》報紙走了出去。我的嘴巴上叼著一根頤中煙草公司出產的“老刀”牌香煙。那微辣而嫋嫋的煙氣讓我微閉雙眼。透過煙霧繚繞,我看著眼前的武修華,雖然我已經28歲了,但是實則我從來沒有挨過女人的邊兒,對於男女之事我也不太了解,我隻是很樸素的覺得武修華長得太好看了,從我剛剛調入國防部二廳的時候我就開始注意起了這個女人,她燙著頭,嘴角永遠是含春帶笑的,眼睛總是顧盼流情的,而且十分善於打扮,從我見到她的那天起,我就發現,她的嘴唇永遠是鮮紅的,臉上仿佛永遠是敷了一層薄粉的,她穿上軍裝,永遠給我一種颯爽之感,淡淡的香味兒縈繞,讓我篤定的認為,這是世界上最曼妙的女子。我有個夢想,假如我有機會升了中將,我就娶她做老婆。每每想到此處我就變得開心異常。
武修華看著我呆呆的看著她孼呆呆發愣隻顧叼著煙卻不說話,於是用她的指甲輕輕地推了我一下,隨後輕啟朱‘唇’對我說道:“滄海主任,咱們樓下來了一個人,是個女的,現在正在等你呢!你去看看唄!”說完武修華眉梢上挑,臉上綻放出一抹讓我心醉的微笑。
我說吐了個煙圈兒,彈了彈手上的煙灰說道:“別逗了,怎麼可能會有女人找我?再說了,這是國防部,誰進的來呢?是我那幾個姐姐吧?”
武修華說:“她怎麼進來的我可不知道,話我可給你帶到了,你還是下去看看吧!具體她是你什麼人我也不知道啊!人都說你一本正經不近女色,真想不到,你——”隨後武修華嬌滴滴的笑了起來。
我不禁皺起了眉頭,到底是誰呢?
於是我扔掉了叼在嘴裏的煙頭,踩滅了火,向武修華道謝,隨後直奔樓下。
此時的我已經是少將軍銜,但是在官多如牛毛的南京,我也不過是個小角色,我的腦海中不斷的打著一個大大的問號,到底是誰呢?
想著想著我已經走到了大門口。
一到大門口我看到了一個女人,到這裏我才終於明白剛才武修華為什麼臉上要掛著曖昧的笑。那根本就不是曖昧的笑,那是嘲笑。
找我的就是這個女人?我在廣西長大,因此我一眼就看出,她是個瑤族婦女,而且大概是廣西賀州富川縣平地瑤族。
這個女人黑頭巾、黑上衣、黑褲子,穿了一雙鮮紅的高跟皮鞋,看起來不倫不類,而且長相也不甚出奇,我已經看慣了漢族女子的妖嬈與嫵媚,因此她的出現足以震撼我脆弱的靈魂。
我遲疑著打量著這個自稱是找我的女人,如果按照我們那個時代的說法就是這女人是十分超前而且絕後的十分摩登。
由於她紮著的是黑頭巾,因此頭頂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她梳了一個燙過的中分爆炸頭,臉上的膚色已經無法分辨黑白,因為她的臉上至少是上了一斤多的胭脂水粉,兩個大臉蛋子,像熟透了的陝西蘋果一樣,塗了厚厚的一層胭脂腮紅,如果是夜裏迎頭碰上,十有八九能被嚇死,因為這太像是陪葬紙紮人了,臉上五官已經幾乎被抹平,但是依稀可以分辨出這女子長了一對兒烏黑亮麗的大眼睛,她的眼睛十分傳神,既像山上的猴子,又像耕田的水牛,忽閃閃掛著長睫毛,大眼睛上麵是一對兒濃黑烏亮的長壽眉毛,嘴唇有點兒像我在美國空軍基地服役的時候見過的非洲黑人的香腸嘴,而且那上麵也是抹了不少的口紅,看樣子似乎還是美國貨,看來她來曆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