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子裏自己的一身狼狽,夜輕寒此時倒有些慶幸,那個女人不在這裏,也就不會被她看到。
但是他又哪裏知道,蘇紫陌在追出去後,看到他艱難的從車裏拿出箱子,她一時心慌,更不知該怎麼麵對他,便縱身一躍,藏在了花壇後麵。
看到他進了別墅,她方才出來,又跟著上了樓。
此時的她,正貼在房門口,靜靜聽著裏麵的動靜。
可是,這麼久了,除卻聽到一道開門關門聲,便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
直到……
夜輕寒對著鏡子深深吸口氣憋住的同時,使出僅有的力氣,雙手猛地一拽,將那件已經被血沾染黏在身上的襯衫硬生生撕扯下來的時候,他發出一道痛苦的悶哼。
蘇紫陌再顧不得許多,徑直推開房門,衝了進去……
“嘶!”
巨大的疼痛縱然是夜輕寒,也疼的俯身虛伏在台子邊緣,襯衣已經掉落在地上。
當蘇紫陌環視一下房間,沒有半點人影,頃刻間她的目光已經轉向洗手間的方向。
但是,當她急的直奔衛生間,去推開那道門時,卻突然被那巨大的阻力給擋了下來。
該死的,那男人竟然把門鎖住了!
鑰匙,鑰匙呢?
她知道,任憑她怎麼喊叫,裏麵那個男人都不會開門的,所以她現在隻能去找備用鑰匙。
裏麵的夜輕寒盡管已經聽到外麵的動靜,但是他現在哪裏還有力氣去擋門。
況且,一時半會兒,他想她也進不來。
看了眼地上的襯衫,他隨即便想彎腰去撿,也顧不得那還沒有擦幹淨的傷口。
隻是,他還沒有將衣服套在身上,那抹纖細的身影已經氣衝衝的衝了進來……
蘇紫陌瞪著眼睛,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怒意,她狠狠將那件沾染著血的襯衣從他的手裏揪過來,扔到地上。正當夜輕寒怔愣之時,頭頂傳來一聲怒喝,“不準穿!”
水台邊還有未來得及收拾的染血紗布,以及各種消毒和包紮工具。
尤其那染滿血的紗布,紅的刺目,深深刺激到了蘇紫陌。
夜輕寒此時則是微微垂著頭,被她看到這樣,他真的不想。
不過現在……
他隻靜靜站在原地,身體僵硬的不知該如何反應,隻等待著眼前女人對自己的質問。
可是,如期的聲音卻並沒有下來,耳邊卻隻有女人深深的歎息聲。
“不要動,你不知道這樣穿上衣服會感染的嗎?”
蘇紫陌的聲音比剛才稍稍低下去,臉上也比先前平靜了許多。
看著麵前男人健碩的身子,完美至極,除卻那胸口處一抹紅。
當看到他裂開的傷口時,她的雙眉緊緊擰起,眼裏流露出的,滿滿都是心疼。
“……”
夜輕寒錯愕抬頭,看著鏡中映射出的那張清麗小臉。
不,不對吧?
她剛才那麼怒火中燒的衝進來,怎麼不質問自己這傷究竟是怎麼來的?
而蘇紫陌此時的眼睛隻看到了被他處理過的傷口,她的瞳孔猛然一縮,小念說得沒錯,這竟真的是槍傷!
他一個商人,難道還得罪了帶槍的黑社會不成?
這傷口之前被處理的很好,顯然現在的狀況是因為之前她造成的,想到這裏,蘇紫陌心下堵住,現在的她真的有些氣,更有些憋悶。
瞟到水台邊緣那個被打開的裝滿藥品的箱子,她拿過裏麵的消毒藥棉開始細心的又幫他擦拭著傷口,手裏的動作很輕很輕,她的身體逐漸向他靠近,甚至她的呼吸都被自己壓抑住,“別動,我給你上藥。”
“怎麼回事啊?喂,臭小子,你是不是又惹你媳婦生氣了?臭小子我跟你說,你可得有話好好說,聽到沒有?”
走廊裏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腳步聲。
也難怪,剛才他們兩個那番怪異舉止,早引得眾人的注意。
尤其剛才蘇紫陌還下樓去向管家借鑰匙。
夜輕寒眼底一沉,盡管身體虛弱,但還是向外飛出一句,“誰也不準進來!”
緊接著,他長腿一伸,拚力狠狠一腳,將洗手間的門大力踢上。
房門處,眾人聽到裏麵那一聲帶著怒意的吼叫,以及剛才那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不覺各個麵麵相覷,嘴角抽搐。
難道不能有話好好說嗎?非得使用這麼“暴力”的動作。
“散了,都散了吧……”
夜國雄回頭一擺手,對前來關心的人們說道,隨即他又朝裏麵的夜輕寒喊了聲。
“臭小子,你給我好好道歉,如果再惹得你媳婦不高興,我,我也就再不管你了,還有,你如果下次再這麼暴力,把我的門給踢壞了,這費用,十倍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