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越加顯得偶爾傳出的悶哼聲清晰無比。
好一會後才聽得於神醫的聲音傳出,“行了,老夫去給你做帖藥敷著,左肩盡量不要動。”
“多謝於老。”花芷的聲音疲憊暗啞,“殿下,臣需要一件披風遮身。”
“有,有。”太子也不喚人,快步去將自己的披風拿來搭在了屏風之上。
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花芷從屏風後身姿筆挺的走了出來,額發盡濕,臉色慘白,她卻仿若什麼事都沒有一般朝著太子行禮,“臣飲了點酒,失禮了。”
“不,無妨。”太子聲音發緊,他轉身回到禦桌後坐下,“來人,賜坐。”
賜的是所有人,但誰也都知道太子是想讓誰坐,唯一沒有入座資格的沈棋看著這樣的大姑娘忍不住心生佩服,她做到了一個男人也未必能做到的事。
“臣之前仿佛聽到有人前來回稟,可是淩王府那邊的消息?”
太子點頭,“蕭氏的娘在,爹不見蹤影,本宮已讓七宿司前去嚴審,來福也已查到蕭氏的爹在八年前曾來京城探女,當時他是獨自前來,蕭氏的娘素來身體弱,少有出門。”
“也就是說,他極為可能真是智者。”花芷心底一陣焦躁,她想不到智者的下一步會如何走。
太師看過來,“不知可否從蕭氏的娘那裏突破?”
花芷微一沉吟,“可行,如果她一直被控製著,說不得能從她那裏知道些什麼。”
太子看了來福一眼,來福會意,立刻走了出去。
朱博文突的開口,“先不論對方直搗虎穴的底氣是什麼,京城的重中之重乃是皇宮,從人手上來論從宮外攻進來不實際,有沒有可能宮中有他們接應之人?”
“此一點本宮也考慮到了,在沈棋送回消息後本宮就已下令宮中各處不得隨意走動,違者斬。”
“宮中的重中之重乃是您,殿下。”太師拱了拱手,“便是他朝麗族有本事打入皇宮,隻要您在一日您便是正統,他們若想成事必先除掉您,所以您身邊的人手萬不能動。”
“太師說得對,便是外邊再缺人您身邊的人也萬不能動。”兵部尚書接話,“隻要您在,咱們大慶就在。”
太子心下一暖,“本宮與大慶共存亡。”
花芷邊聽著他們的言談邊一心二用的想著對方能用的招數,就如太師所說,對方人手有限,不可能明刀明槍的打入皇宮,最大的可能就是從內部瓦解大慶,而哪裏會比皇宮更內部。
可宮中已經被清理過數次,若真有細作恐怕地位不會低,且怕是極得信任之輩。
外邊的消息不停的送進宮來。
淩王狀似癲狂,不相信蕭氏是朝麗餘孽,遞話要求見太後,蕭氏的母親死了,花家緊閉門戶如今尚安妥,賈陽和於木……死了。
花芷背過身去,這個結果並不意外,當時那個情況他們不可能撐住,她隻是……以為會有奇跡,隻要留下命來便是傷了殘了都沒關係,她養著,給他們娶媳婦,替他們養妻養兒,隻要他們能活著。
可他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