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弦歌而知雅意,更何況在座的無不是人精中的人精,豈會不知於木和賈陽是何意,他們看向花芷的眼神收斂了些,紛紛在心裏琢磨開了。
唯有剛剛還指責過花芷,想著借題發揮把形勢扳轉過來的呂心明一時間進退不得,他不知此人是何身份,也覺得女子為官是乃天方夜譚,可當那枚代表著七宿司絕對權力的印信到了她手裏她就是話事人。
呂心明全身上下毛病很多,隻有識時務這一個優點能拿出來說道,所以他知曉金陽不對就把自己保護得密不透風,而且很有危機感的不去沾染那些,為了明哲保身,他甚至自願放權被人架空,隻要能保住自己,怎樣的犧牲他都願意出。
剛才若不是那人一進來二話不說就放倒了自己重視的幕僚,他也不會昏了頭和上峰對上,腦子裏轉了數個念頭,實際也不過是一瞬,他非常明智的彎下腰去,“下官冒犯了,隻是這幕僚在下邊身邊已有多年,算得上是半個親人,這突然間說他是朝麗族餘孽,下官著實難以置信。”
於木和賈陽都麵露異色,沒想到事情會這般發展,可花芷卻並不意外。
她曾和晏惜研究過呂心明這個人,她不相信他半點沒看出來金陽的不對,朱令和曾向霖所行之事其他人不知道也算說得過去,可呂心明身為正五品同知豈能不知?
要麼,他也從中分了利,要麼,他當了睜眼瞎,或者兩者皆有可能。
看著眼前低眉順眼的人,花芷更傾向於後者,這實際是一個聰明人,一個聰明的知道怎麼對自己最有利的人。
在主位坐下,一氣兒喝下抱夏遞過來的茶,花芷終於覺得嗓子不再冒煙了,示意抱夏再給自己倒一杯。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呂大人,你那幕僚就是朝麗族人。”
呂心明不可置信的抬頭,露出一臉悲憤。
花芷沒想著在這還能看到個影帝,演技非常到位,她微微點頭,“呂大人請坐,我來和大家說一說金陽城的情況。”
呂心明坐了下去,心也跟著穩妥了,看樣子此事是牽連不到他了。
再次喝光一盞茶,花芷眼神淡淡的在眾人身上輕輕掃過,“曾向霖死了。”
一開口,就是讓金陽官員心驚肉跳的事,在坐的可有不少人和曾向霖和利益往來。
於木和賈陽對望一眼,心下了然,用的是死了而非伏誅,看樣子大姑娘是想在源頭上解決曾家的麻煩。
“朝麗族餘孽三十七人,全部抓獲。”摩挲著茶盞,花芷看著地上五花大綁還被堵了嘴的男人繼續道:“數年來,朝麗族智者以薅養毛的方式將金陽打造成一個賭城,集全城財力為他所用,做為金陽的官員,你們的無能就是對他們的縱容,更甚者還有不少人參與其中從中分利。”
當知曉金陽城中竟有三十七個朝麗族時一眾官員的臉就黑了,當官的如果靠俸祿吃飯一家老小都得餓死,往外伸伸手是常態,可這手要是沒伸對地方……
“金陽所有官員削官,以白身聽令行事。”
一眾官員,不,前官員麵麵相覷,同時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