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得能解決問題,但應該也能緩和些許,這幾日枕邊風應是能停了,表哥不如再請大舅和小舅喝頓酒,把該說的都說開了,不說要握手言和,至少不用處得和敵人一樣。”
朱子文笑,“表妹還真是擅長打直拳。”
“有用就好。”
可不就是有用就好,朱子文看著矮了自己一個頭的表妹,臉色白得幾近透明,披著兩件披風也遮不住瘦弱,真不知道這麼個仿佛風一吹就倒的身體裏哪裏來那麼大能量。
把其他不那麼重要的話咽回肚子裏,朱子文親自打起旁邊屋子的厚實簾子,“進去吧,外邊冷。”
就說點這個?花芷疑惑的看他一眼,卻也不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快步進了屋。
看到表兄妹倆一起進來,老夫人在床上坐起身來,當作不知發生了什麼,笑道:“快將你娘接回去,我耳朵都要被她念叨得起繭了。”
朱氏不滿自己被嫌棄,“我回去後可就許久不能再回來了,您真舍得趕我啊。”
“我去看你就成了。”老夫人半點不受威脅,“行了,快回吧,年底了,你便是不管事也需得在家裏好好呆著,別給芷兒添麻煩。”
朱氏自是知道這個道理,隻是明知道娘在病中自己卻還得回去,心裏很不是滋味,如果老爺在家,她在娘家呆多久他都會同意的。
“枝嬤嬤,你替外祖母收拾些貼身物品,我帶外祖母回去住幾日。”
枝娘一愣,看向老夫人,她沒聽說老夫人要去花家。
老夫人也是一怔,旋即笑道:“都這個時候了,裏裏外外一大攤子事,哪裏還能出門,知道你孝順,外祖母心領了。”
“外祖母,大舅母四十了。”
老夫人看著十六歲就當家了的外孫女,是啊,芷兒十六歲就得扛起一家之責,大兒媳便是比不得她能幹年歲也擺在那裏,自己總要走在她前邊的,是該放手了。
點點頭,花夫人看向枝娘,“去收拾吧。”
“是。”
朱子文也沒有反對,娘最不滿的就是祖母遲遲不讓她掌家,若能趁著她被表妹說動的當口讓她如願,效果說不定要更好上幾分。
又或者,這本就在表妹的算計當中?
看了眼上前扶著祖母下床的表妹,朱子文避去外間,在心裏肯定了這個猜測,並不難猜不是嗎?表妹擅打直拳,卻並非隻擅打直拳。
花芷給外祖母係上扣子,手收回時被握住了,抬頭對上外祖母的視線,她笑了笑,“您別多想,都會好的。”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是啊,會好的,都會好的。
兩房媳婦都來相送,老夫人看了兩人一眼,道:“老大媳婦,家裏這些事就交給你了,不要出了岔子。”
大夫人猛的抬頭,這是……
“老二媳婦,你在一邊幫把手。”
妯娌兩人對望一眼,齊聲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