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會對花琴好,不止是為了應付花家人。
花家一眾女人已經哭得滿臉是淚,她們也說不清是哭自己還是哭旁人。
唯有花芷始終平靜,她起身走到門邊看著外邊的幼弟,因在孝期,孩子們穿的都是湛藍的衣裳,頭發束得一絲不苟,小臉板正,在這種氛圍下卻沒人會笑話他們。
這就是花家的孩子,老話說欺老不欺少,有這樣一幫子息誰又能說花家倒了?
屋裏的花琴哭花了妝,她想她是真的不怕了,最差也就是回到花家來罷了,有如此娘家,便是回來又如何?
花芷回家時天已經黑了,看到晏惜她也不意外,示意他不要過來,她先將娘和幾位嬸嬸送到二門後才回來。
“聽說很是熱鬧。”
“是外邊傳得熱鬧吧。”花芷笑,月色正好,涼風習習,兩人也不進屋,就在院子裏石桌旁坐了。
顧晏惜把帶來的枇杷放到石桌上,拿起一顆剝起來,“柏林很好,撐得起事。”
花芷搖頭,“太小了,經曆得也太少,外邊都怎麼說他的?”
“說他不愧是花家子,頗有花家風骨,花家後繼有人。”
“這麼高評價?”花芷失笑,“這可是捧殺了。”
顧晏惜把剝幹淨的枇杷送到她嘴邊,花芷不客氣的咬進嘴裏,舌頭無間間掃過指尖,顧晏惜心都顫了顫,裝作不經意的收回手在桌子底下搓了搓才拿起一顆繼續剝。
“好好磨一磨能堪大用,有你在他們就是想捧殺也沒機會,我瞧著在柏林那別人一萬句也抵不得你說一句。”顧晏惜繼續投喂邊轉開話題,“明天要做什麼?”
“要做的事情多了。”花芷想了想,一一列出來,“上午去趟外祖母家,下午去趟莊子上,徐傑已經運了一船荔枝回來,我得去教他們做法,放久了怕壞。”
想著他最近老喜歡問她的行程,花芷索性把後天的也說了,“後天去另一個莊子上,蘑菇的出菇速度比我預料的要快,對,出去前得把蘑菇的銷路鋪開。”
花芷愁得在心裏直歎氣,這事情怎麼就沒有忙完的時候呢?
“銷路我來安排,總不能隻得好處不辦事。”
“說得好有道理,那就交給你了。”
顧晏惜眼神柔軟的看她一眼,把枇杷喂進她嘴裏,明明自己一個沒吃,卻覺得從嘴裏甜到了心裏。
擦擦手,把剩下的連筐一起遞給蘇嬤嬤,“用冰鎮著明兒吃,要喜歡我再送些來。”
這是貢品,個大味甜,也就三品以上大臣方分到了一筐,當然,顧晏惜是特別的,皇帝給了他五筐,還允他吃完了再去拿。
回京後兩人相處的時間銳減,顧晏惜需得處理七宿司積存下來的公務,且得把後邊的事做些安排,他再信任屬下的能力也不能撒手不管,再則皇上在他回來後更是把折子全送去了七宿司讓他批閱,他能來的也就這麼一會,回去後還得繼續忙。
顧晏惜覺得還不如在外邊的好,一天有近半時間能在一起,哪像現在,一天在一起半個時辰都還得東挪西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