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大雨急,一整晚。
花芷一直沒能睡沉,早早的就站在窗前看著外邊沉默不語,看這架勢水路怕是要走不通了,可走陸路也得等雨停下來才行,這麼大的雨出個門鞋子就得濕了。
“小姐早。”抱夏端著洗漱水進來,看小姐那神情就知道在擔心什麼,溫聲道:“正好您身上的傷還沒好,在這裏停留兩日養養傷也好。”
花芷輕輕搖頭,沒法將心裏那些擔心訴諸於口。
飯後換了一次藥芍藥就不見了人影,不知去了哪,小六在門口打了幾個圈她也隻當未覺,一個人主動學東西還是背動學東西區別大得很,她希望小六能做那個主動的人。
好一會後,小六還是敲響了門。
花芷合上書放到一邊,看向門口,“進來。”
六皇子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蹭到花姐姐身邊坐下,軟著腔調為自己找說詞,“雨這麼大,花姐姐,我們是不是要轉走陸路?”
花芷也不揭穿他,“是有這個打算,不過也得等雨停或者變小。”
“雨下得大應該是下不了多久的。”
“說不好。”花芷看向窗外,雨勢一直沒小,還隱隱有加大的架勢,“南方和北方不同,北方少雨,停起來也幹脆,南方卻相反,一年到頭有半數甚至半數以上的日子是雨天,南方有這麼一句話,一個月下兩場雨,一場半個月。”
六皇子嘴巴半張,“這麼,這麼嚴重?”
花芷笑,“北方旱南方澇,曆來如此。”
“沒有辦法解決嗎?”
怎麼解決,南水北調嗎?花芷搖頭,“這個問題我解決不了,你可以好好想想。”
“花姐姐你都沒有辦法的事我……”
“小六,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厲害。”花芷打斷他的話,“我擅長做買賣,在這方麵你說我厲害我也就應下了,至於其他事……當事情都逼到眼前而你絕不能後退時不會也會了。”
把書拿在手裏翻了翻,花芷看向小孩,“若有一天你也被人逼到了那個地步你也會有那麼厲害,前提是你要懂得盡量多的東西,人一輩子就那麼長,不可能什麼都懂都精通,可要做到稍有涉獵卻也並不那麼難,總好過讓光陰虛度。”
“是,承乾受教。”是承乾,而非小六,也不是一個統稱六皇子,這就是六皇子顧承乾願意在花芷麵前擺出的態度。
花芷隻當沒有察覺出其中的不同,低頭翻開兵法書看起來。
六皇子也不再說話,就近拿了一本書翻閱。
一直到晚上雨都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入夜後雨勢小了些,之後半夢半醒間好像屋頂上的聲音都更輕了些,迷迷糊糊的一眾人都放下心來,說不得,明兒就開天了。
可這樣的放心並沒有持續多久,天明時分暴雨再一次傾盆而下,雨砸在屋頂上的聲音仿佛外邊下的都不是雨,而是冰淩。
花芷一聽到動靜就醒了,披著外衣站在窗前眉頭微皺,這麼大的雨要是下的時間長了惟河能承受得住?
天亮後,花芷讓於濤去了趟碼頭看情況,穿著雨披也沒起多大作用,回來時於濤依舊濕了個透,換了身衣服方來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