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花柏林卻是不信的,靠著他的長姐這會分明連挺直腰背的力氣都沒有。
他也不說破,蹲在長姐身邊沒動。
又緩了一會,花芷才站起來,“我去歇一會,柏林,你……”
“大姑娘,快,太後派人過來了!”徐管家由徐傑扶著,前腳打後腳的過來,聲音因為嘶啞破了音都掩不住他的激動。
花芷深吸一口氣,掃視了靈堂一圈,吩咐道:“蘇嬤嬤,領著人再好好的收拾收拾,二妹,你們幾個呆在裏麵不要出來,等人進了靈堂再出來請安,柏林,帶上弟弟隨我來。”
“可是長姐你……”
“我就是現在要死了,這口氣沒落下來之前也得先吊住了。”她從不曾忘記,在花家落難的時候,是太後最先伸手把她們拉住了,就是現在,太後派人前來也未嚐不是對宵小的震懾。
花芷領著一眾弟妹跪在大門外,看著小轎子在不遠處停下,一個上了年紀的女官由宮女扶著下來,看著她整了整衣冠,領著四個手裏捧著盒子的宮女神情肅穆的往大門走來。
“花家女花芷,領花家子孫拜見大人。”
大慶朝,後宮女官也是可稱之為大人的,女官伸手虛扶,“快起,老奴玉春,受太後囑咐替她老人家在花老夫人靈前上一柱香,帶路吧。”
“是。”花芷起身,舉止間的動作標準得讓宮裏出來的人也挑不出半點毛病來,玉春暗暗點頭,對花家更高看一分。
人不怕落難,隻要爭氣未必就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怕就怕子孫不爭氣,守不住本,還嚇破了膽,連行走在世家之間的資格也失去。
見微者巨,顯然這花家不會落到那一步。
玉春恭謹的上了香,示意宮女將盒子一並放到她手裏,“這是太後所賜,言是給老夫人陪葬之物,務必要好好收好。”
“是,小女記住了。”
玉春並不打聽為什麼花家的媳婦沒有出麵,反倒是個姑娘家在主持,這些於天家而言並不是秘密,她向著般若大師合什一禮,什麼話也沒向花芷交待就走了,來得突然,離開得也快。
可她們的前來就是一種表態,告訴所有人太後還沒有忘了花家!這是太後對花家的庇護,全了她和花老夫人的姐妹情份。
但是花芷也很清楚,這樣的庇護是有限的,如果花家不能自己立起來,太後不會護她們一輩子。
低頭看向手裏四個大小不一封了口的盒子,花芷將之一一放到祖母身邊。
花柏林一直跟在長姐身邊,此時便低聲道:“長姐,你去歇一會,這裏我會看著。”
花芷微微點頭,由迎春扶著往自己院子走去。
她不困,她隻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呆一會,想一想,祖父回來祖母卻沒了,怎麼辦呢?